陆风白就喜欢跟谭知礼这样的聪明人说话,他斟酌着说道:“钱亮的侄子钱明清你还记得吗?”
“记得。”谭知礼听到钱亮这几个字,大脑神经就隐隐跳了起来,感觉到很不舒服。
“钱明清仗着自己在滑雪方面有点本事儿,竟然在俱乐部公然挑衅我,说我技术很差什么的,我咽不下这口气,就说他再厉害,也比不过你,他气得鼻子都歪了,就给你下了战帖,时间定在了下周日。”
陆风白一口气说完,都不带喘息的,但他说完以后,谭知礼的脸色就不太好看了。
谭知礼天生就偏薄的眼皮掀起来,毫不客气地数落起陆风白,“你这是自作主张给我捅娄子。”
“那你去不去?”陆风白轻挑下颔。
“去,给你撑撑场子。”谭知礼靠坐在了皮质沙发上,端起桌面上的那杯烧得滚烫的枸杞红枣养生茶,他的动作矜贵且优雅,他像是坐在顶级餐厅里享用着价格昂贵的下午茶,而不像是在喝几十块钱一大包的枸杞茶。
陆风白见好兄弟要给他撑场子了,高兴得差点连alpha信息素都释放出来,要不是谭知礼一记眼刀射过来,他估计还会继续释放alpha信息素。
陆风白又在办公室里跟谭知礼聊了一会,就插着兜,指尖转动着保时捷911的车钥匙,潇洒地走出了谭知礼的总裁办公室。
待陆风白走后,总裁办公室里只剩下谭知礼跟生着闷气的柏舟。
柏舟站在灰色地毯上,他的视线落在了被陆风白摔碎的黑笔上,其实,被陆风白摔坏的不仅是他的黑笔,还有他仅存的尊严。
在陆风白这群富二代alpha的眼底,根本就不把他这样从贫民窟里走出来的beta当成人,也许在他们的眼里,他就是个可有可无、随时可以抛弃的玩物。
玩物。
那就是低贱的。
招之即来的东西。
“过来。”
谭知礼那清缓冷寂的声音透进了柏舟的耳膜,柏舟下意识绷紧了单薄清癯的身躯,他低垂着并不出色的眉眼,将惨白的唇紧抿成了一跳直线。
柏舟在地毯上站太久,他走路时,小腿处感觉到有轻微麻痹感席卷了全身,他也没有去揉小腿,忍着疼,走到了谭知礼的身前,他咬着齿关,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屈辱却没有抱怨的样子。
谭知礼凝视着柏舟手中被摔成了四分五裂的黑笔,那支笔是塑料壳的,也不是带有任何品牌效应的黑笔,一看就是从文具店里买来的廉价黑笔,换做平时,谭知礼根本不会拿正眼去瞧,可他现在却盯着这根黑笔足足有将近半分钟的时间。
“陆风白给你摔烂了?”谭知礼问这话的时候,语气平静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