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跟着,“砰”的一声关门声,动静之大,啸知给震得一激灵,啸吟站着没动。
“说吧,酒吧里怎么回事?”啸吟没想着去追女儿,她抚了抚裙子,在她坐的位置上,坐下了。
“没怎么呀,小事儿!”啸知抱着手臂,懒得复述。
她倒是也不用多说什么,啸吟把手机打开,一段灯光昏暗的视频混战,传出男人女人的叫骂声,夹杂着玻璃摔碎的清脆声音。
啸知想了想,拉开对面的藤椅,也坐下了。
她们姐妹俩也很久没这么面对面坐着说话了,这一番话,说了很久,说得天边泛起青灰色,渐渐擦黑。
“姐,我也没想到,丽娜真会去找老石,为了这么点儿小事。我可没教她办这种傻事儿。”啸知翘起一条腿来。
啸吟微微低着头,似乎在盯着自己的裤子看,“这种傻事儿,你办的也不少!”她说,“你们一大一小两个傻子,被人家夫妻俩玩的团团转,真是好本事!”
“谁玩谁啊!”啸知不服气地一扬眉,想想又换言:“是你家大小姐实在带不动,不然我最会和人夫妻玩儿,怎么会玩不过!”她边说边站起身,踩着满地的烟灰,走了。
啸吟还是坐着没动,一手搁在面前的桌面上,她转头,盯着啸知走出去的背影,夜色里,眼睛透着寒光。“啸知,帮我约钱教授。”她忽然开口,扬声吩咐。
啸知听了没回头,什么也没问,只答应:“行!”
一百零二举报
周格就近住在石方旁边的酒店,一期合同已经签订完成,正式进入履约进程。她的工作小组已经进驻到事业部内部,做先前调研和访谈,每天的排程都很满。
她写分析报告的间隙,站起身在窗边换换脑子,提醒自己,是放手一搏的时候,得心无旁骛!
哪怕生活有巨大的变故、正掀起滔天巨浪,当务之急依然是全力推进项目进程。
她一日三餐,顾上准点吃饭的时候,总会打开手机看家里的监控,摄像头装在客厅的高柜上,能一直看到餐厅里的情况,木木坐在椅子上吃饭,奶奶给他盛汤,爷爷夹菜给他,爸爸吃到一半,起身去接电话……
一般吃过晚饭,木木就会回房间写作业,摄像头就看不到了!
这期间,唐致打过几个电话来,关心姐姐、姐夫的婚姻情况。“离啊,这样的渣男你还不离,留着过年么?”她说,坚定的语气,不容质疑。仿佛一刀两断,能解决所有的问题。
周格本来想说明一下,丽娜的故事,举着电话听了一会儿,终于什么也没说,只点头,“嗯,我会处理的,处理好。你最近就不要回去了,暂时在西燕那儿多住几天吧,等我这边第一阶段的工作落定再说。”
“哦……喔,行啊,我的事儿,你不用操心,我最近涨工资了。姐,以后你不用操心我。”唐致支支吾吾了一会儿,说起自己的近况,像是特别有底气似的。
周格心事太多,没听出妹妹的异样,她反而觉得欣慰,文文终于长大了。“行,你好好照顾自己,有空了多给家里打打电话。”
“我知道,我每周都打给咱妈的,我爸也挺好的,你放心。”
她的心有限,放了这边,放不下那边。人心真是台忙碌的机器。
好在生活太失意了,工作就特别顺利。和石方的咨询项目,第一阶段工作进行的很顺利,周格把诊断报告、解决方案,整理成册,做了很多备注和建议,作为初期的基础资料和过程文件,一份一份按次序发给许总过目,他都非常满意,给了很高的评价:直击痛点、不回避主要问题,本地化策略精准。
周格忙在工作里,唐致也一样忙在工作里,不过她和姐姐不同,她是事业爱情双丰收。她每天和总经理同进同出,从不避人,本来啊,避什么,就是要让人知道,这是多光荣的事儿啊!
唐致上午十点多钟,去总经理办公室汇报工作。她一走进去,反手就把门关上了,讲了两句,鸣跃靠在大班椅上自顾自点烟。她的话就停了,伸手到他面前,曲了曲手指,“给我来一根。”她扬着下巴说
鸣跃衔着烟,低垂着眼角笑了,依言从烟盒里抽出一根,就着自己嘴上火,点着,递给她。
他看着她吸,熟练吐出一团烟圈。“你那个账号,我看了,最近没什么新意,快断更了吧?”他在烟雾缭绕里问。
“是啊,越来越忙不过来了,”她手指夹着烟,靠到他办公桌上来,“要不你少安排我点儿工作,我搞搞我的账号。”
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说话,朝她招了招手,把她拉到自己腿上来坐。“我给你出个主意,你并进来。一个人搞两份工作当然忙不过来,合并在一起,我不考核你,你只管做自己的,既是工作又是爱好,不就解决了!”
他边说,一只手边伸进她衣服去,揉上她胸口,一口浓烟,在他们之间弥漫开。
她扭了扭,没再动,享受起来,被他反覆磋磨的那个点,实在敏感。她忙着低头嗔怪他:“你又来,早上还没够么!”
“早上那一会儿怎么够!”他朝办公室的门锁瞟去一眼:“门锁好了么?”
“锁了。哎呦……讨厌!”
“讨厌什么,你不是最喜欢我用力?”
这一周,过的既快且慢,有人觉得快,有人觉得慢,全凭心境。杨帆常常会怀疑,也许时间其实是不存在的,只是一种感知而已。他觉得时间过了太快,一转眼,就到了和周格再见面的时候。
再见面,就是要再谈一次的时候。
周格正好回来,再收拾一点常用的东西,行李箱搁在她脚边。这家里,她隔了一周回来,似乎什么都没变,还是老样子,但又好像变了很多,天翻地覆的变化。
他们仍旧坐在餐桌边,虽然已经好久不一桌吃饭了。两人相对,脸上都带着点儿生疏的客气。
“我上周去看映姐和他们的小女儿了,孝干师兄一直陪在月子中心。”杨帆先开口,他有话要说。
“哦,我没去,映姐让我不要去,她知道我在忙新项目,抽不出时间。”周格说,其实是因为既要忙工作,还要忙离婚,实在分身乏术。映姐体谅她,叫她不要一分钟掰成两半用。
杨帆点点头,不知道是不是表示理解,他接着说:“我在那儿多坐了会儿,他们说起你中耳炎吃药的事……”
周格隔着桌面的距离,抬眸看他,手边还是上次拟定的离婚协议,没改过。“哦。”她平淡地点了点头。
“你没告诉我!”他也盯着她看。
“嗯,我没说。因为说不说,都一样吧。”她的意思,是他们互不理解,不是吃不吃药的问题。
“怎么会一样呢,当然不一样。”杨帆觉得这些事上,周格真是执拗,他其实还想说,你要是一早告诉我,我不会那么想,也不会那么说。
周格不觉得说了和不说,会有什么天差地别。“杨帆,我们之间,是越走越远的问题,不是要不要孩子或者一个女助理的问题。你认真想想,我说的对么?”她说,特别是经过了一周的考虑,许多事情似乎看的更明白了,有种不在局中的感觉。
可他还在局中,“你总觉得这也是问题,那也是问题,你为什么总是那么悲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