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下了。”
“那你不早进来。”黎澜翻过身,看向站在门边的千回,黑暗中他们看不清彼此的表情,可似乎两人都知道此事对方是怎样的表情。
半响,黎澜败下阵来,道:“过来抱抱我,好累。”
“好。”
……
年时,一家人聚在了贤安宫。
黎澜接了贤妃的三请才姗姗来迟,踱步进门就看到黎潇正将一串红灯笼挂在树上,司诺仰头看他,左左右右的指挥着,这明明是下人该做的事,却看得黎澜心中生出一丝从未有过的惆怅,下意识的侧头看向跟在侧后方的千回,却只看到他黑衣的一角,不禁皱眉:“你跟紧些。”
“好。”千回应声。他已经跟的很紧了,却还是听话的又向前凑了小半步,几乎并肩,在他微微侧头时,几乎能数清他的睫毛,距离近的不合理数。
“千回,我做了,在昨晚给皇上请安的时候。”黎澜轻声一笑,看向身边的人道:“最多两年。”
“下次我去做,你别再冒险了。”千回面无表情,毒药少了多少他比谁都清楚,昨夜黎澜去御书房陪皇上说话的时候他就在不远处,一旦黎澜下毒被发现,他势必要拼命护他周全的。
“谁去都是冒险。我不怕。”黎澜随意一笑,似乎只是闲聊,而非在说毒杀生父的大罪。
“我怕。”千回轻叹:“药粉我收起来了,下次我去,你只当不知道便是。”
黎澜不屑轻笑,也走到树下,将一早给司诺准备的礼物递给他,又找来几串灯笼扔上树道:“黎潇你倒是快些做,晚点都该生根在这树上了,第婿还得爬树去摘你下来呢。”
一边说着,一边又捣乱的将几串灯笼扔了上去,这才笑呵呵的进屋去看贤妃,千回看他笑的像个未经世事的孩子,心中沉重,他从不与人商量,想到什么便是一条路走到黑,什么都敢做,什么都不怕,如此谁又能知道他心里有多苦呢?
千回知道叶辰再也回不来了,他那晚给他留了不少黎澜用得到的药,却没留一句话。就像他知道黎澜曾无数次的在心里哭过,却从没真的掉过眼泪,他痛但不会说。
也许,这两人当初就不该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