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色光华在倚妆指尖亮起,他低声对自己下术,道:“真言。”
这真言术的手法倒是和那猫咪一模一样,玄微不动声色听倚妆在真言术法的力量下道:“这是纪哥哥,也就是凡间的尊上教给年年的术法,他又再教给了我。”
玄微开门见山道:“他在凡间,很喜欢那凡人?”
倚妆微怔,约是没料到仙尊会如此直白,真言在他指尖闪烁微光。
他定了定神,顺着玄微的称呼道:“那凡人对年年无所不应,几乎到了纵容的地步,连我也不由瞠目,他们相识的日子比结识我长,自然有更亲密的相处方式,凡人待年年之心放眼云盖宗无人不知,但——”
他小心地觑了眼玄微的脸色,似是在斟酌语句,“但年年待凡人之心,我等无法估量,大抵他们这个种族示喜的方式不同,对凡人的您的态度忽冷忽热,全凭个人喜好来,我曾提醒过他,这样会将亲近之人推远,他的原话是‘管他远不远’。”
“年年是非常独立的妖,有我们草木妖灵所没有的自由,我真羡慕他。”
倚妆的声音在落英下轻柔无比,“可他越是给自己自由,越是冷淡了身边真心对他好的人,若不是了解他性情如此,还真是容易误解,譬如……”
倚妆原想举岁年上九天后,根本不勤快找纪沉关的例子。
他心知眼前的玄微仙尊经过九天滥情的混乱,那时为了一个心上人,凡界来的小人物们不是死乞白赖粘在神仙身边,便是想尽办法制造各种偶遇。
若是真想粘上去,办法总比困难多,虽最后大多以跳诛仙台为结,可那么热情的爱恋想必也冲击了这位冷心冷情的仙尊。
“可以了。”玄微打断他,道:“那你认为他为何要来九天?”
这是个提问,倚妆的真言术对玄微开放,他不得不回答这个问题。
倚妆平静道:“我认为,年年放不下他的所有物,他曾经完全拥有纪沉关,所以放不下。”
言下之意,即使成了妖,有些兽类的本性也无法改变,譬如独占和霸道。
他们未必多喜欢这样东西,但一旦是自己的了就不想放手,所以到底是爱还是占据之心在作祟,倚妆没有点破。
“当然,这皆是倚妆的看法,在做朋友上年年非常义气。”倚妆的灵体完全凝实,他对玄微欠身致谢,解开了真言。
“多谢尊上,今日之言还请尊上不要告诉年年,他若是知道了多半要和我闹脾气,我的树体可招架不住。”
话到此又显出与岁年分外亲近的笑来。
玄微道:“你休息吧。”
“是。”倚妆的灵体退入桃花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