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以后,县衙贴出安民布告,称连日来作案的犯人已经归案,又公开此案背后诸多内情。困扰本地多年的重阳节少女失踪案真相大白,轰动天下。
始作俑者青檀教彻底和□□划上了等号,臭名昭著地在人们的唾沫星子里苟延残喘。根据项天衡的说法,随后公门的人果然找出一批暗藏的余党。
再一日却是阮平阮员外的头七。
夜间露水多,晨起霜落了一地。大清早,县衙迎来一名楚楚可怜的女客。
阮家娘子一身素衣登门求见,县尊大人拨冗在二堂见了她一面,还请来方主簿作陪。
“民女此来,是向大人请罪。”
“哦?”叶知县不语,方主簿笑眯眯道,“姑娘犯了何事?”
阮流珠这便将详情如实说了:“民女愚钝,一时失察,致我父犯下大错。如今父亲去世,此事却不能不了了之。”
她深吸一口气,紧接着道:“民女已查实,父亲贪图好处,此前秘密向戎族输出了一批工匠。”
乍闻此言,上首叶知县和方主簿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
方主簿更是直言:“糊涂!各行各业技艺精湛的匠人是我朝最宝贵的财富,怎可为外族人所用?”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道理谁都懂,可总有人拎不清绕不过利益二字。
“民女已将全部匠人追回,所幸未酿成大错。”阮流珠跪下,晶莹的泪水从她眼中淌出。她诚恳道,“阮家愿意将所得好处悉数充公,并缴罚金。死者为大,只求大人勿将这丑事传扬出去。”
叶县尊心肠冷硬没有表示,方主簿却见不得美人伤心流泪,抬手扶她起来:“姑娘快快请起。万事好商量,万事好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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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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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大人。”
叶徊瞧着眼前楚楚动人的女子, 忽然道:“本县听闻,姑娘从小在乡间长大。”
阮家娘子不得父亲宠爱不是什么秘密,这一点只要稍稍打听就能知道。她之前因为继母的排挤在乡下庄子里生活了十年, 近半年才回到阮家。
前几日公堂上, 阮田氏招认行凶的动机, 是因为阮平承诺要将全部的家产留给这个女儿。
不过半年时间,这女子究竟凭什么打动她那铁石心肠的父亲?
阮流珠愣了愣, 明白过来县官在质疑什么,咬着唇, 为难道:“此事牵扯到我家一桩密辛。”
“既然牵扯到案子, 那便不再有秘密。”叶知县冷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