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白知砚笑着摸了下楚召淮的脑袋。
这时她才忽然发现，她的孩子已经长得比她还高，甚至已经能保护她了。
“没事。”白知砚在心中感慨了声，说，“去洗澡换身衣服吧。”
楚召淮乖乖点头。
白知砚视线扫了一下，看到不远处的姬恂，难得冲他点了下头。
姬恂的病房裏有淋浴间，楚召淮刚进去就脱了全是alpha气息的衣服往垃圾桶一扔，皱着眉去洗澡。
姬恂坐在沙发上听着裏面的水声，脑海中一直在回想刚才楚召淮那个近乎带着戾气的眼神。
一直温温软软要亲吻的oga，也有凶狠的一面。
那个眼神……
姬恂呼吸忽然急促了一瞬，几个月前刚开过荤的alpha一时没忍住，坐在沙发上缓缓交迭起来双腿。
楚召淮还在洗澡。
他是真的厌恶alph息素的味道，在浴室裏磨磨蹭蹭了近乎一个小时，姬恂都已经看破红尘恢复成正常人类了，他才慢吞吞地出来。
姬恂立地成佛在玩手机，听到动静懒洋洋一抬头，眼睛像是兽瞳似的骤然收缩成针尖粗细。
楚召淮没带换洗衣服，姬恂车上一直放着换洗衣服防止有时宴会上出岔子，就拿来给他凑合着穿。
那西装裤子太大，就算腰带扣到最后一个口依然往下滑，楚召淮倒也坦荡，索性下半身啥也没穿，只穿着姬恂宽大的黑色衬衫走了出来。
楚医生的长发还在湿哒哒滴着水，姬恂的尺寸对他来说太大，黑色衬衫几乎穿出睡衣的感觉，垂曳着遮掩住半个大腿。
楚召淮没穿拖鞋，赤着脚走出来，嘴裏还在嘟囔着抱怨：“难闻死了难闻死了，就像是两块钱一瓶的香水，yue，alpha都好臭，我手上感觉还有那股味道……”
姬恂根本没听到他说什么。
楚召淮走过来，疑惑看着姬恂：“你怎么了？”
姬恂如梦初醒，淡淡“嗯”了声：“我的信息素味道也难闻吗？”
楚召淮不明所以：“你怎么能和其他人比？我喜欢你啊。”
喜欢，就是特权。
就算再好闻的资讯素，楚召淮只要不喜欢，那连两块钱香水都不如。
姬恂眼神轻动。
楚召淮还在说着，视线无意中一扫，忽然眨了下眼睛，好奇道：“姬恂，你……了吗？”
姬恂：“……”
姬恂又翘起腿，端着总裁的镇定自若，淡淡笑着道：“没有。”
楚召淮很懂得理论研究，亲自动手实验：“明明……了。”
姬恂：“……”
没有人能受得了楚召淮的直球式攻击。
姬恂无奈地揉了下眉心：“你怎么不好好穿衣服？”
“你裤子太大了。”楚召淮随口解释，“商陆师哥帮我买衣服去了，半个小时就能送来。”
姬恂看楚召淮说话的时候手还放在那，幽幽道：“楚医生，你ao生理知识都是满分，我想问一句，这样算不算性骚扰？”
楚召淮想了想：“算吧，难道你想告我行骚扰，让我坐牢去吗？”
姬恂挑眉：“我哪儿舍得？”
楚召淮哼了声，他看了看时间，凑上来跨坐在姬恂腿上，能遮得不能遮的大部分都露了出来。
他坦坦荡荡地提议道：“我们要不要上床，时间充足得很呢。”
姬恂：“……”
姬恂淡淡道：“楚医生，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因为“一夜情临时标记”这句话的反向助攻，姬恂一直都在保持慢慢悠悠的节奏，妄图扭转些白知砚觉得他很轻浮的第一印象。
刚才他出手压制出alpha，白知砚似乎对他认可了些。
被清零的进度条终于艰难往前进了一点，如果这个时候在医院病房裏就这么和楚召淮胡来，白知砚对他的印象恐怕得跌破全人类好感度最低值。
楚召淮凑上去含着姬恂的唇咬了咬，眉梢挑着：“alpha好矜持嗷，我喜欢。”
姬恂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眼睛时眼眸已带着些冰冷的阴鸷。
楚召淮一怔。
这个眼神他很熟悉，初遇时姬恂就是用这个眼神临时标记他的。
还没多想，就见姬恂手臂上青筋暴起，伸手将旁边的黑色大衣拿起来，将楚召淮单薄的半遮半掩的身体严丝合缝地包裹起来。
楚召淮：“？”
姬恂将人打横抱在腿上抱着，淡淡道：“别乱动。”
楚召淮：“啊？”
姬恂眉头一皱，又加了句：“手也别乱动。”
楚召淮见他的确没这个意思，好奇地看着他。
alpha硬了不就说明他对自己产生了想要上床的欲。望吗，他们现在又处于交往阶段，就算临时标记也是可以的吧。
奇怪的alpha。
楚召淮这段时间一直在打抑制剂，也没什么欲。望，只好蜷在他怀裏懒洋洋地玩手机。
洗澡时他把阻隔贴撕了下来，后颈空无一物。
姬恂垂着眼将楚召淮头发上的吹擦干，余光落在那微微鼓起的后颈腺体上，身上资讯素不自觉地想要散发出去。
想要用尖牙死死咬住腺体，注入大量的资讯素，将这人身上彻底沾染上自己的气息。
只是看了一眼，那欲。望非但没消，反而更加浓烈。
楚召淮玩了会手机被硌得不舒服，终于忍不住地将人按在沙发上，没好气道：“别动。”
姬恂蹙眉：“你先起来，我去浴室……”
楚召淮将手探了进去，温暖的五指缓缓一碰，甚至有些握不住。
楚召淮打了个哆嗦，疑惑仰头看他。
临时标记那天他被假性发。情搞得晕晕乎乎，并不知道竟然这么吓人。
这东西以后要进入他的生。殖。腔吗？
唔。
其实，这个恋爱也不是非谈不可。
楚召淮又开始咚咚咚打退堂鼓，犹豫半天还是凑上去亲了下姬恂的唇。
姬恂是他很喜欢的一款alpha，身形高大五官俊美，说话幽默做事可靠，有他在每一天都充满期待。
楚召淮亲得自己呼吸急促，恍惚间天旋地转，姬恂将他抱着按在沙发上，双眸直勾勾盯着他，全是掩饰不住的占有欲。
和刚才那个alpha很像。
……却不让楚召淮害怕或厌恶。
姬恂喘息着，全是被楚召淮轻飘飘撩拨起来的欲。火——却只是抱着他亲吻，没有半分想要将他标记的动作。
楚召淮眼神失焦看着他，觉得这人真是奇怪。
半小时后，楚召淮又去洗了个澡。
病房的门被人敲响，商陆把按照白医生说的尺寸买来的衣服拎过来，正准备给楚召淮。
可门一打开，却是姬恂那张熟悉的脸。
“姬总？”
姬恂头发凌乱衣衫倒是整齐，他伸出手接过袋子，淡淡道：“谢谢商医生。”
商陆：“……”
姬恂说完后就要关门，因侧身的动作隐约瞧见他后颈处竟然有几个鲜红的咬痕。
……就像是标记那样。
商陆这个单身alpha不太懂这种情趣，同手同脚地走了。
姬恂的克制和循序渐进很有用，起码白知砚不再像最开始那样阻碍两人见面。
100资讯素适配度，好像无论做什么都很契合，楚召淮还拽着人研究了下，又找了一堆切入点写了好几篇论文。
就这样又交往了半年多。
眼看着要入冬了，楚召淮提前试探地问白知砚：“妈妈，今年姬恂能来我们家吗？”
白知砚失笑：“就这么喜欢他？”
“咳。”楚召淮在妈妈面前要做个矜持的oga，故作镇定道，“也就那样吧，凑合着谈。”
白知砚揉着他明显胖了一圈的脸，终于松了口，笑着说：“可以哦。”
她工作忙碌，之前总是托白鹤知照顾楚召淮，如今这一年来几乎没费什么心思，楚召淮活蹦乱跳比之前还开朗，人都胖了些，不再是之前穿衣都鬆鬆垮垮的消瘦模样。
白知砚也难得对姬恂卸下防备。
楚召淮顿时开心起来，第二天就高高兴兴地出去和姬恂约会，一直神神秘秘的说要给姬恂一个惊喜。
两人吃了烛光晚餐，等姬恂把楚召淮送回家裏，后知后觉到楚召淮今天是不是没戴阻隔贴。
信息素的味道极其浓烈。
姬恂将人抱着撩开头发看了看后颈。
嗯，阻隔贴竟然还贴着。
那信息素味道为什么这么浓烈？
楚召淮自从坐到车上后就开始晕晕乎乎的，回到家懒洋洋趴在姬恂身上，粘着他不肯撒手。
姬恂察觉到不对，扶着楚召淮的脸问：“召淮，你最近有没有打抑制剂？”
“打了。”楚召淮像是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含糊着又补充一句，“上个月打了。”
姬恂：“……”
姬恂将人抱着坐在沙发上，幽幽道：“你要给我的惊喜不会就是这个吧？”
即将进入发。情期的自己？
楚召淮迷迷瞪瞪的：“什么啊？什么惊喜？”
姬恂：“……”
这都能忘？
姬恂无可奈何，将人放在沙发上前去找抑制剂。
楚召淮一把抓住他的手，不高兴道：“你去哪儿啊？你为什么不抱抱我？”
姬恂只好将人单手抱起来，轻飘飘让他趴在自己宽阔的肩上，去客厅的药箱中去找抑制剂。
药箱打开翻了半天，只有个抑制剂的空袋子。
姬恂：“……”
楚召淮虽然是个顶级oga，但因为他身体不好，常年打抑制剂，发。情期也从不固定，有时提前有时推迟。
目前这次就是提前。
毫无准备。
姬恂拿起手机叫了个外送，一扭头就看楚召淮趴在他肩上啪嗒啪嗒掉眼泪。
漂亮的人就算哭起来也能令人意乱神迷。
姬恂心倏地就软了，将人抱在怀裏，拇指轻轻将眼泪拂去，温声道：“怎么了？”
楚召淮眼泪不停，茫然地说：“肚子裏有水要溢出来了。”
姬恂：“……”
姬恂失笑。
oga处于发。情期前期时，体内生殖腔会有发烫的征兆。
——这是楚召淮之前发给他那几百页的ao生理知识上写过的。
楚召淮脑袋都糊涂了，抱着他呜咽着说难受。
抑制剂还没送到，姬恂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轻轻亲了亲楚召淮哭得发红的眼皮，低声道：“我先临时标记，等抑制剂送来就舒服了。”
楚召淮对他很信任，乖乖点头。
姬恂将人抱在怀裏，缓缓垂下头在通红的后颈舔了舔，在楚召淮微微的颤抖中倏地张开尖牙一口叼住，一点点将alpha的资讯素注入进去。
临时标记就像是一场山呼海啸，楚召淮瞳孔骤然涣散，四肢猛地在姬恂怀裏挣扎起来，满脸是泪地哭道：“疼……”
很少有人能将在标记中的alpha打断，注入资讯素强占oga对他们来说就是本能。
但在楚召淮拚命挣扎叫着疼时，姬恂强撑着稳住即将失控的理智放下他。
楚召淮哭得泪流满面，浑身都被alph息素冲刷得痉挛发抖。
但发。情期依然没有丝毫减弱，让他裸露在外的皮肤都在泛着不正常的红。
姬恂看他难受得直哭，俯下身亲吻他的唇，手终于将青年的白衬衫脱下。
楚召淮感觉自己像是一壶即将烧开的水，从肚子伸出冒出滚热的雾气把他烧得浑身燥热发烫。
水咕嘟咕嘟烧开，好像要即将满溢出，把他烫得尸骨无存。
就在楚召淮哭得几乎要脱水时，alpha的信息素终于进入身体，浇熄那把烧开水的火。
晕晕乎乎半晌，楚召淮恢复视线后盯着乱动的天花板半天，才恍惚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
姬恂居高临下看着他，带着他软绵绵的爪子去摸的腹肌。
楚召淮迷迷瞪瞪看他。
姬恂笑起来：“舒服了？”
楚召淮乖乖点头，因哭得太久嗓子都带着鼻音：“唔，满了。”
姬恂俯下身亲了下，笑着道：“疼吗？”
楚召淮摇摇头。
很舒服。
这会子发。情期的第一波热意终于缓缓散去，楚召淮脑子也清明了些，他的小腿搭在姬恂肩上：“我……唔，我还没说……那个惊喜呢？”
姬恂笑道：“难道不是发。情期的楚医生？”
“楚医生是人，又不是礼物。”楚召淮不懂姬恂的情趣，满是泪水的眼睛瞥他，终于将惊喜揭晓。
“我妈妈说你表现良好，今年可以去我家过年嗷。”
姬恂：“……”
楚召淮猛地仰起头，伸手捂住纤细的腰，惊恐地发现掌心下竟然缓缓鼓起来。
姬恂一把将楚召淮翻过来按在床上，尖牙叼住他的后颈注入资讯素。
楚召淮瞳孔都涣散了，用最后一丝意识挣扎着往前爬。
手刚抓住床头的栏杆，又被姬恂强行拖了回来，继续在即将满溢而出的地方添了些东西。
姬恂几乎要被楚召淮的脑回路给弄疯了，好半天终于艰难松开带着血的尖牙，又无奈又有点咬牙切齿地道：“你就非得这个时候说吗？”
两人约会一整天，哪怕在车上说出这个惊喜，他今天也不会这样经受不住诱惑在楚召淮发。情期时标记他。
发。情期的成。结标记不像临时标记，按照楚召淮的小身板恐怕得代谢个四五个月才能彻底消除。
可还有三个月就过年了。
白知砚的进度条刚刚往前走了一步，又被他给一脚踹回去了。
楚召淮已经在成。结到一半时就彻底晕了过去，根本没听到姬恂的话。
等到楚召淮再次醒来时，姬恂正抱着他给他喂水。
楚召淮浑身清爽，应该是被抱过去洗了澡，还换了身睡衣，舒舒服服躺在满是阳光味道的被子裏。
刚才他几乎脱水，姬恂喂了小半杯后，看他懒洋洋得往自己怀裏靠，淡淡道：“你说的惊喜就是白医生同意我去你家过年？”
楚召淮被标记后整个人都瘫成一汪水了，眯着眼睛说：“是呀，这难道不是惊喜吗？”
姬恂：“……”
姬恂狠狠咬了下楚召淮面颊上的那颗痣，下颌绷紧：“那你至少在我标记你之前讲……”
还非得挑在标记中这个不能退出的檔口说。
楚召淮不明所以：“有什么区别吗？”
姬恂斟酌半天，才头疼地说：“起码显得我不那么轻浮。”
“你都把我标记了还说不轻浮？”楚召淮趴在他怀裏打了个哈欠，“又没什么事，我们都是成年人了，标记了就标记了呗，我都没说什么。”
姬恂：“……”
楚医生是真不管他死活。
不过姬总并不是个瞻前顾后的人，既然事情已做了，没了回头路。
他无声嘆了口气，将人抱在怀裏。
楚召淮浑身上下全是他的味道，就连后颈腺体也被注入大量alph息素，哪怕不用阻隔贴走出去也没有alpha敢靠近他。
姬恂注视着楚召淮困倦的眉眼，心中前所未有地安宁。
“楚召淮……”姬恂说。
楚召淮困得要命，但还是勉强应他：“嗯？”
姬恂低低凑到他耳边，说出人生中第一句：“我爱你。”
楚召淮愣了下，唇角勾起来露出个笑，眼睛也没睁，懒洋洋地说。
“我知道。”
姬恂将人搂着闭上眼睛。
就在即将入睡时，忽然感觉楚召淮凑上前轻轻亲了下他的唇角。
姬恂一怔。
楚召淮睁开带着水雾的眼睛，含着笑看他，给出了回应。
“我也是。”
只知道理论不懂情感表达的楚医生笨拙却努力地回应。
姬恂双手拢住这颗独属于他的珍宝，资讯素紊乱好像已是上辈子发生的事。
你是我唯一的良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