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海里倒是真弹出了几个问题。
你是哪儿的人?
歌舞厅在哪儿?
那些人这样说你知道吗?你不生气?
你他们
支吾半天说不出一句,柳梦一动不动看我,专注到近乎一眼不眨,以至于脑里的话成为乱序的字,我一句都挤不出。
嗯?你想说什么?
她语速总是慢,有时像呢喃,柔柔如此刻清风,很容易就把我思绪带到其他地方去。
正如现在的我与她,这种碰面没有缘由,全靠缘分,两个陌生人会有再见面的机会吗?
这清风相当短暂,吹两下就没了影。
去留不由我的风。
于是我说了句连我自己都没想到的话。
我们还能再见吗?
我暗暗吓一跳,是不是自己呆在这太闷了,才会渴望与一个陌生的女人见多几次面。
而柳梦一怔,我心没底,心跳比瞎打的鼓还要乱。
可她不问为什么。只粲然一笑,当然。
她从窗前直起身,冲我扬扬手,带点少女的调皮与灵动,我还没答谢你的涂药呢,下次见。
那颗心落回原位,紧张感骤然减轻,很快被另外一种情愫浸染。
我猜想是刚才心太乱,肾上腺素飙升导致这会身子有点发虚,所以脑袋也有点昏昏的。
又忍不住趁着同她对视时多看她几秒。
然后我发现还有一朵淡紫花瓣别在了她侧边的卷发上。
下意识抬手,眼前的指尖微微颤抖。轻轻捻住花,拿走,松开,花轻飘飘滑过她肩。
视线再落回,柳梦的呼吸拂过唇,她垂眼看着我。
离我尤其近。
玉眉
三天后的今天,我和往常一样,帮奶奶挑水,扫地,忙完家务便呆在书房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日复一日。
吃过饭是下午一点,奶奶楼上睡觉,我在窗边看书。
书本翻过三分之一,玉眉跑来找我,说最近怎么不去学刺绣。
我说我以后不去了,她对此很吃惊,阿的一声刺得我耳膜疼。
你不是绣得很好吗?你不打算赚钱了?那你以后怎么办?
是啊,我以后怎么办?我也没想好。玉眉那语气说得我好像只能靠刺绣谋生了,是我唯一的出路。
唯一这个词,细想还是挺可悲的。
奶奶需要我吗?
父母需要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