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梦更不是位合格谦卑的祈愿者,倒像个跑入庙中举刀对准神像香油钱的霸蛮歹徒,说出的话,无异于:你要是敢把我扔了,有你好看。
我没有不要你,只是那会空气太闷了,我出门透会气。
那你要给我的东西呢?
柳梦摊开掌心,向我索要。
玉眉给我送出礼物的勇气,但我有些忐忑,对于已经见过太多珍宝的柳梦,她是否还能接受它。
踌躇再三后,我拉开抽屉,将那个总藏在口袋的小黑礼盒拿出来。
打开之前,我先给柳梦打一剂预防针,说话的口吻也不免被她传染,先说好,你不许嫌弃。
柳梦很配合,老实闭眼:我高兴都来不及。
我怀揣一颗紧张和怦怦乱跳的心,将那礼盒打开,取出其中一件物,拉过她一只手,她手指修长匀称,只可惜无名指处留有一处因车祸被路边石子划伤的一点白疤。
柳梦已有所预感,唇角笑意藏不住,睁开眼,叫停我正欲先斩后奏往她无名指怼戒指的不浪漫举措。
叹铃,这次我第一次被求婚,拜托你正式点,好不好?
其实我本意不是想求婚。
可你都买戒指了。柳梦双腿在桌面下轻轻晃动,甜笑着,我说是就是,你快点。
我不忍破坏她现在的好兴致。
她有些不管不顾,手伸到我面前,像很久之前,她带着手腕淤青来到窗前,要我给她擦药酒。如今场景何其相似,却仅仅是过去了一年,这太短了,我觉得我们应该相遇得再早一些,三年、五年好多年。
柳梦,我不想问什么你愿不愿意嫁给我的话。
打了柳叶式样的银戒,被我小心翼翼地套进柳梦纤细的无名指中。
白天偷偷用细绳丈量的尺寸,让戒圈正正好贴合在她指节上,恰好遮盖住了突兀的白疤。
那天清晨,你掰着手指头给我列出的三件事,我总想给你分担点什么,挑来挑去,好像也只能暂时先做到这个了。
柳梦没再笑了。
她的眼泪在打转,一眨,一滴泪像雨珠,砸在我手心,凉凉的。
傻子,那是我该做的事。
柳梦落泪,仿佛一根细线牵动我心。我抹掉那泪痕,可这是我现在唯一能为你做的事了。
我不知道要怎么追上现在的你,所以我逃出去想了好半天这戒指到底是送还是不送,一直到现在,才敢鼓起勇气拿出来。我幻想过如果从前我们能够早点相遇,最好我比你大些,你就不会吃那么多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