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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羽还不太能动,她胸口氤氲着一团淡淡的白色光芒,透过单薄的衬衣能看出是颗浑圆玉珠,拇指盖大,还有些雕刻上去的花纹。正是这颗玉珠护着姜羽,让她在缺乏正规医疗的环境中慢慢恢復……她跟应殊然陷入绝境已经有段时间,因此自成一套应急方案,这颗玉珠就写在应急方案中。

“地下不清楚,”姜羽的手指轻轻敲击着应殊然腕骨,安抚自家鸣不平的血尸,“……我刚刚只是粗略绕了一圈。”

应殊然希望姜羽能少操点心,少说两句话,判官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有自己在她身边也不怕危险,可盛萤偏偏屡次搅局,几句话便激起姜羽的好奇心,若非实在爬不起来,她甚至怀疑姜羽会跟着上房揭瓦。

应殊然表面“我很冷静”,内心却不知该作何感想。

她刚认识姜羽时,姜羽很有冒险精神,骑马、徒步、攀岩、潜水样样都会一点,快乐且经得起折腾,扁桃体发炎不烧到三十九度她都不用卧床休息,上房揭瓦这种活动平常都是由她来策动,而非现在这样虚弱无助,只能目送盛萤走向西北角。

那颗黄金之心被这样的认知刺疼,应殊然反手握住了姜羽指尖,很轻很轻地说了声:“对不起。”

对不起,我要是没有存在过就好了。

孟扶荞像是在某一刻听见了应殊然心底的声音,她脚步一停阖目静静站了会儿,随后也跟着蜘蛛往西北角移动,而她脚边是一排灰黑色的尸体,这些蜘蛛太过弱小,在应殊然发疯时遭遇了一场无妄之灾,尸体都不算完整,支离破碎,大部分只是地上这抹扁平的痕迹。

能到达西北角的蜘蛛并不少,就算中途有所损耗,也架不住它们的数量过于庞大,小如米粒的生物想将一副成人躯体啃食干净只能靠群策群力。

那股馨香在西北角形成了近乎气密的仓房,将自身与外界隔离。盛萤无法判断自己吸进肺中的究竟是什么东西,香味令她嗅觉麻木,还有些微的窒息感,她的手撑在墙壁上,指节舒展开,只是因为缺氧以及求生欲,指尖微微使力,从中泛出红晕。

直到孟扶荞出现,揽住她的腰往后一带,“呼吸。”盛萤被关闭的呼吸系统才重新恢復运作,她呛咳起来,过一会儿才哑着嗓子道:“在下面……掀开看看。”

这种香味无色,混合在空气中,达到一定浓度时血砂都无法穿凿,像是拍在什么密度极高的东西上,力道增大时能向内渗入最多半寸,因此才陷判官于危境。

好在香味并非毒药,也不具备强有力的攻击性,只是因为浓度引发的不适,退出相关环境后,盛萤便得以恢復,她在稍远些的地方看着孟扶荞手一挥,极细的锁链便沿着墙脚往下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