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在战场上的人若要报仇,杀伤范围远远大于一个小小戏园,扬起的漫天灰尘下,只能听见惨嚎声,惊醒的厉鬼越来越多,它们报仇、狩猎也同样自相残杀,属于应殊然的泥偶就在这种形势下被十巫中的某一位安放其中,空荡荡的壳子开始疯狂收容吸纳,当泥偶睁开双眼时,战场上终于鸦雀无声。
大概是製作时所处环境的区别,应殊然比孟扶荞更好斗也更直接一点,当然脾气也更差,好恶极端。
她此刻闷声站在孟扶荞面前,忽然问了一句,“你当时为什么要成功?”
如果再度失败,就不会有血尸这个物种,“应殊然”这个人从源头上就杜绝了存在,当然十巫之后还会继续尝试,但新的尝试必然导致新的结果,应殊然只是希望自己不要存在,不要和姜羽相逢,不要她成为判官……
她想将这八年还有以后几十年的自由和幸福全部还给姜羽。
“那你当时为什么要成功?”孟扶荞反问应殊然,“在我之后,十巫以相同的想法制作血尸失败率仍然很高,技术稳定之后也不过百出其一。”
成功一个,围绕在高台周围的一百零九口棺材就会自动打开一个,应殊然甚至诞生在早期技术尚未稳定的时候,是千分之一甚至万分之一的概率。
好在这些泥偶大部分能够回收,失败了就等下一次的机会,当然过程中也有损耗,那一百零九口棺材的幻象是在已知结果的情况下进行地记录,而十巫在当时准备的耗材远比想像中要多。
孟扶荞将应殊然堵了个哑口无言,而后者的蛮不讲理也是想在此时找一个宣泄口,两位判官一位半死不活,受了气很可能当场轮回,一位是她心上人,珍惜的很,至于孟扶荞……皮糙肉厚死不了,又是同类,随时随地没有缘由的打起来都很正常,何况只是吵两句,还没吵过。
“十巫也是肉身凡胎的普通人,几千年过去了,还能活着吗?”应殊然在心里骂了孟扶荞一万句,骂完才舒一口气,正儿八经道,“若都死光了,除我们与判官之外的第三方人物由谁来扮演?还有信物……都在这外殿中放着吗?”
她关心的东西很实在,这地宫对她的价值,甚至对其它人的价值也在于此,若找不到信物,第三方契约者也死的一个不剩,那能不能从这里出去都显得无关紧要起来。
“十巫做事周全, 就算他们真的因为寿命问题没办法长久,肯定也有其他的方法延长三方契约,否则血尸与判官应该都能感觉到誓约中的变化。”
盛萤略微坐直了一些, 她在背包中掏了掏,掏出一个黄色的哨子——是小玉买给盛希月的, 装进背包中是方便盛萤落单的时候摇人。这哨声很有穿透力,比盛萤直接喊救命来的方便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