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生就趁着她停下来的时候递茶递糕点,万姑姑说了,这时候就算喂姑娘吃苦的她都会吃下去。
离约定的时间过半,时不虞回屋让阿姑给她重新梳妆,换了见客的衣裳,整个人看起来颇为正式。
万霞笑:“姑娘看起来有点不一样了。”
“以前有计安挡在前边,我隻管怎么舒服怎么来就好。”时不虞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可现在我得自己走到台前去了,要有个大人样。”
万霞戴上最后一朵珠花,看着镜子里沉静的姑娘点头嗯了一声:“是大人了。”
时不虞笑了笑,起身走到门口又停下,待阿姑给她披上狐裘,手上也戴好了手抄,这才走出门去。
宜生撑开伞在外边等着。
“曾大人在大理寺多年,有非常敏锐的感观,宜生你不过去。”
宜生点头应好,将伞递给万姑姑。
从这边侧门到那屋的后门,只需几步跨过一条巷子。
言则引着姑娘去到厅堂,一进屋,暖气扑面而来。
“久未住人,屋子有些清冷,烧了四个大火盆暖了屋子刚刚才撤下,隻留下这个大小适中的。”
时不虞脱下狐裘,在垫子上坐下,左右打量一番:“言则你做个管事实在是大材小用了些,到你手里的事就没有做不好的,将来打算为官吗?”
言则心下一跳,亲自将茶捧到姑娘手边,笑道:“公子安排小的做什么,小的就做什么。”
“他那人御下严,但也不会亏待自己人,这点你倒是可以放心。”
“是,公子赏罚分明,属下无不服气。”话一顿,言则看姑娘一眼,却又问:“姑娘觉得,小的适合当个什么官?”
时不虞笑了,心里不还是挺想嘛,不过能在计安身边做这么多年的大管事,信任是独一份的,将来肯定会将他放到重要的位置去替他继续卖命。
“以你的本事,去哪里都能拿得下。”时不虞看着他笑道:“我觉得去礼部帮着招揽天下英才挺好,去工部做些实事也不错。这两部既不像吏部那样管官员任免,不像户部管土地,也不像兵部那样沾了兵权。你身份和他人都不同,去这两个地方更安全些。”
这事言之还早,但走在这条路上,为的不就是这么个将来吗?
言则郑重道谢,把这些话牢牢记在心里,这天底下除了公子,他最信时姑娘。
喝了一盏茶,身上有了暖意,曾正也准时到了。
时不虞不想出门冒风,就讨了个巧,在门口相迎,并亲手给他打帘子。
一脸笑盈盈的,一点不显得失礼。
曾正失笑,来时路上的种种思量,眼下倒觉得有些多余了。
进屋落座,下人奉茶后退出屋外,隻余言则和万霞留下伺候。
时不虞率先笑道:“本该我登门拜见曾大人才是,可我这身份如今去哪家都只能带去麻烦,隻好劳您这大冷天的出门。”
曾正看向笑语晏晏的人,他知道计安这个未婚妻,也有过猜测,可真正亲眼见着了,他发现自己猜测的好像过于保守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