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知道我要问什么,他已经回答我了。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空中一扬,丢了一卷东西来——白云似的一团。它狼狈地滚到我脚边,大敞而开,半面床都被铺满。
我把它收拾起来,用背望着他,听他不耐烦地说,快点儿。
羞耻和惊惶没有让火消下来,反而越烧越旺,变得旺盛难防。它突破了防火带,点燃了整座山林,但那杆旗帜高扬着,不肯倒下。
呜咽声从喉咙里钻出来,不知羞耻地往外冒,但我的手不了解我自己,它是机械的,直到发胀发麻。然后我被人转了过去,他的阴影笼罩我,居高临下。
他的手顺着我的腿滑进来,我听到他叹了口气,意味不明地问,在学校憋坏了?
朱丘生自下向上看我,上挑的眼角,逐渐变成两道狭长的钩。
撕扯着我魂魄的钩。
柔韧的葡萄藤伸长了,慢慢缠住葡萄架子,然后葡萄粒成熟,烂化在地里,变成一滩湿漉漉的汁水,他漫不经心的眼神扫了过来,我看到那些葡萄藤又扭了成水葫芦,铺天盖地,变成窒息的妖绿色的云层。
他说,什么?
我只能发出溺水一样的喘息,模糊的音节从腔道冒了出来,他的名字被吐成混沌难察的一团。他的眼睛变得深不见底,水潭一样,让人不敢去望。
他握住的不是皮肉,是命门,是我的魂魄。我的魂灵在他指尖,任他挑逗撕扯,然后他临危不乱地一扣。
我被他撕成了片儿,废弃在被子里头。朱丘生看了自己的手一眼,眼神不知是嫌弃还是别的,他的皮肤上一片晶莹,我弄脏了他的指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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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帽儿:磨磨蹭蹭(快乐吸朱)
小朱哥:醒
傻帽儿:继续磨磨蹭蹭(一大口)
……
发现上一章有猜中下一步的大聪明哦(/▽/)
我心里有人
朱丘生出去了,放我自己休整。肺部恢复供氧后,我第一个念头是:他会不会恶心我?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出什么,看出了多少,以及,他是怎么个看法。
我辗转反侧一早上,到中午烧饭炕热的时候才下去,然后我明白了朱丘生什么看法,他的看法是没什么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