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事情,我想你就知道了:试着在一起,被偷拍。没让他过上一天安生日子,也就给他做了顿饭,一起发布了一首歌。然后,他提分手。我接受了。我告别。很体面地离开了。
“然后我明白了,发生车祸以后,田叙是什么感受。
“如果我还像以前一样,没体会过爱的温暖,也许这就不算什么,我甚至不会告白。但是只要你经历过那种美好,那种幸福,那种睁开眼觉得世上一切都让你快乐的感觉,当它们被抽走,还不是你心甘情愿,你就会开始……窒息。
“如果你的每一天都以早安开始,以晚安结束。这个程序消失之后,时间观念也会很着消失。根本不困,因为你只会觉得,这一天有点长,等到这天结束,他会出现吧。分手概念会混淆,你会刻意忘掉那些痛,只记得那些好。逃进记忆里一遍又一遍回忆那些温暖,就好像它们从来没消失过。不是分手能够概括的,更像是被抛弃。因为你还爱着他,你根本不想分开,你却还要为那些错误买单。非常痛,呼吸也会痛,痛得眼泪止不住流,一万次回想,要是我当时做得更好就好了,就不会分开了。痛完,劝自己走出来,没有用。如果理性有用,谁还会在情感栽跟头。
“对待刘姿来说,可能是我摔断腿,然后自暴自弃。但对我而言,这段时间我……我只是做了一个梦,梦里我们分手,又和好了。就这样。”
李洹载平静地称述完,看向我。
“现在你又是怎么想的呢?对你自己、对吴樾。”
“我清醒了,分手就分手吧。他住院那段时间,我许了一个愿望,只要他活着就好。不论跟谁在一起,活着就好。我希望他健康,快乐地活着。”
“如果我允许你外出,你还会去找他吗?”我问。
“会。我不会当面见他,只是想,确认他过得很好,我的选择不是错误,就这样。”
他像个孩子,弓着身子,看着手指。
到这里整理得差不多,但还有别的问题需要解决。
我看着病历本里的记录,继续问:“在你的讲述里,对你而言,最亲近的人是田叙,你的爱人是吴樾。你没有提到过朋友,也没有提到过同事,甚至是送你来的刘姿女士。关于这一部分,你是怎么想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