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好似不会被任何人牵绊。
回府路上,马车内的气氛仿佛都带着股淡淡的哀伤。
阿芜满目忧愁,她拉了拉虞秋秋的袖子:“嫂嫂,你说唐姐姐会不会想不开啊?我们要不要再去多陪陪唐姐姐?”
虞秋秋眉头微皱。
——“还去?陪着她唐老太君就能死而复生了?她就不会再钻牛角尖了?”
——“不能解决问题的陪伴和关心,就只不过是在消耗彼此的情绪罢了,有必要么?”
虞秋秋心累,根本无法理解。
“过几天再说吧,让她自己先缓缓。”虞秋秋敷衍了一句。
入夜。
虞秋秋沐浴完出来,小跑着走得飞快。
冷冷冷!
这大冬天洗个澡冷空气无孔不入,太冻人了!
她一路冲刺地上了床,然后一头扎进了褚晏的怀中,抱着这个人形大暖炉喟叹出声:“终于暖和了。”
褚晏一手抱着她,一手将被子拉过她的肩头掖好。
白日里听到的种种不断地在他心头回绕,不止是男女之情,就连友情,虞秋秋似乎也不愿投进去丝毫的感情。
她那超乎寻常的淡漠、始终将自己置于旁观者位置的冷静……所有的所有,都令他感到无比的心慌。
她就像是一只没有线的风筝,出现在他的生命里,只是恰好经过,而她要离开,他连一点挽留办法都没有。
“秋秋。”
褚晏轻声唤着她的名字,喉间滚了滚:“我们……生个孩子好不好?”
话落,褚晏便紧张地等待她的回答。
然而,虞秋秋却先是身形一僵,紧接着便脱离了他的怀抱,翻身朝向了另外一边。
——“这暖炉不要也罢。”
她打了个哈欠:“困了。”
避而不答,却整个背影都仿佛写着抗拒。
——“生什么孩子,我又不会一直待在这里!”
——“生一个就子子孙孙无穷尽,我可不要听人叫我祖祖祖祖祖……祖奶奶!”
褚晏瞳孔猛睁!
前一句他就已经恍如被判了死刑,后一句又是什么意思……
恶魔的寿数竟是没有终点么,永、永生?
那一刻,他的心仿佛被人来回不停地碾碎成了一块一块,七零八落,连心慌都无处存放。
她要离开,那他呢?
身边之人很快进入了香甜梦乡,黑暗中,褚晏却弓着身子,喉间呼嗬着大口喘气,胸口起伏不止,仿佛空气被剥夺走了一般呼吸困难。
而另一边,原书的齿轮滚滚向前。
夜半。
“啊啊啊啊啊啊——”
一声尖锐的叫声划破了唐府上空的寂静,惊起一树黑鸦。
“哒哒哒……”
黑夜中, 空旷的街道上,一人撒足狂奔着。
他张开了双臂,感受这冰冷的夜风, 风灌得将衣袍鼓起仍不觉寒冷。
间或路过还没有熄灯的人家,透出来的微光映照出了他满手的鲜红, 以及……那张扭曲而又癫狂的脸。
“爹、娘,你们死了,孩儿现在虽不能为你们报仇,但他们唐家也别想好过!”
姚文华一想到刚才杀的那匹马, 心底就无比地畅快。
他看唐淼的那匹马已经不顺眼很久了。
先前议亲的时候, 他不过是摸了一下那马的鬃毛,唐淼却是当着他的面, 在他摸过的地方擦了又擦,就好像他是什么脏东西似的。
当时他的朋友也在场, 唐淼却这般让他下不来台, 教他不知被人背地里嘲笑了多久。
后来他一打听才知道, 原来那匹马是姓陆的那死人留给她的。
都快要成亲了, 还宝贝着前未婚夫的东西, 这分明就是心里还惦记着那个死人, □□!
姚文华气得咬牙, 他本想着忍了这口气, 等到成婚了之后再教训她,谁知, 她爹竟是将刀挥向了他们姚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