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攸云顺利进入公司。
公司是做进出口贸易,专门进口一些洋酒、洋烟、食品糕点,规模不小。公司是一栋五层楼的大楼,理所当然,阶级愈大办公的楼层就愈高;而她不高不低,待在二楼。
她们这一部门有四个员工——谢嘉玲、龙芙君、詹梅丹,以及她范攸云。
谢嘉玲负责洋酒进口报关;龙芙君负责洋烟;詹梅丹负责食品罐头进退单;她则负责饼干、糖果的出人货登记。
谢嘉玲今年二十五岁,身材略显娇小,不过做起事来干净利落。
她一辆老爷车,跑遍海关,人既机伶,办事能力又不差,即将升上任一职。
有个男朋友在国外做生意,行动电话整天响个不停,光一个月的电话费就付掉好几万块,不过都是她男朋友付帐,她也不会不舍。
龙英君,今年二十五岁,与谢嘉玲同期进来,两人是好搭档。
她已订婚,对方是公司业务部的主任,两人公私分明,绝不在公司碰面,甚至不通内线,很有原则;不过她高一点,有一百七十公分左右,和谢嘉玲站在一起,实在够七奶八奶的——人家是七爷八爷,她们因为是女的,只有许配给七爷八爷当七奶八奶喽!
詹梅丹,又叫小丹、阿梅,她在这部门很吃得开,因为家中也是做这一行的,所以做起来得心应手。
男友也是个外商代理商,这样子的环境使她工作胜任愉快。
嘉玲,发一份至龙涎社。内线电话一直响个不停。
ok!谢嘉玲一收到通知,立即回复至龙涎社。
龙涎社也是专门批发外国洋酒的大聚点,他们公司人关进口,由龙涎、醇酒两大批发商代理分销至超市、百货公司,甚至机场专柜;这市场很大,他们公司也是费好大的劲才得标上手的。
芙君,我老公今天要回来了。他们小两口一个月有七天假可聚,她特别珍惜这七天,小别胜新婚嘛!
你们在一起也这么久了,怎么不结婚算了?今天工作量较少,四个女人方有机会闲聊。
拜托,才在一起七年,还早咧!不玩玩怎么行?谢嘉玲是标准的玩家,她预估大约再等个五、六年,等三十出头再来结婚,刚好她也玩够可收心了,就不知对方肯不肯等她。
成家本还没赚够怎么结?谢嘉玲免不了喊穷一番。
少盖了!你这个抢钱一族岂有缺钱之虞?
拜托!我只不过是外表光鲜、好看头罢了!哪真的有钱啊?谢嘉玲立刻转移目标:还说我,芙君你和小张什么时候洞房呀?
我很静,一句话也没说,怎么火烧烧过间?龙英君很少谈到另一半,因为她和张主任对这段感情都采低态处理。
她一多嘴让资料室的女人知道后,张诚河已不大高兴,她哪还敢再多嘴。
叫张主任不用这么保密嘛!反正早已半公开了,还不肯曝光,怕见光死吗?
才不会呢!乌鸦嘴。公司内太闲就是这种局面,三姑六婆、七嘴八舌的。
攸云,你呢?
我什么?她是真不知她们的问题所在。
你有没有男朋友?
我她一直昕她们聊天也没插嘴,她们三人的矛头倒全指向她,使她不知所措,因为她的反应使谢嘉玲以为她的恋情属见不得光型的。
我什么我呀!哦——你一定有不可告人的恋情,否则怎么说不出口,是不是?谢嘉玲大胆下定论。
她的问话令范攸云忍不住想了一下她和关立冬的关系。
他既是她们的顶头上司,而且又是黑社会人物,她与他在一起,她该以什么身份自居呢?
黑市夫人?地下情妇?她的不语,让她们三人误以为她们所言中的——她真的与人发生畸恋了!
攸云,那是一条不归路呀!龙英君率先安慰她,并劝她成为第三者是很吃亏的,既没名又没分,形同钻人一条死巷似的。
是啊!回头吧!趁还没陷得太深以前别再走下去了,及时脱身以免日后伤痕累累。
大家好意劝她,还真当她是狐狸精不成;她只好抱以苦笑,辩也不是、不辩也不是,而她们又误以为她是无奈的。
没办法,已经跟了他,想回头也来不及了。
她爱他,这是肯定的,
只是她不知道能跟在他身边多久,或许他长命一点,十几二十年;若短命一点,只有几个月,甚至是几天、几小时可以相聚。
你真傻,跟那种人在一起,你不会幸福的。
不会幸福也没办法了,谁叫我爱上他了。
她的执着令她们为之惋惜,这么好的女孩,竟栽在一个有妇之夫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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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五点下班,她在公司附近一家餐厅等他。
他无论多忙也会来接她回家;若不是他亲自来,也会派手下去接她。这一点体贴,倒令她挺窝心的。
他又出现在餐厅大门口了,她向他招手;她的他很出色,走在路上总是那么显眼。
立冬,我想趁这次放连假回家一趟,可以吗?她挽住他的手臂,那一股暖流直钻心窝,让她有加倍的安全感。
可以,不过回去以后,你出得来吗?关立冬虽然表面上不惶不火的,可是他的心目中只有她范攸云的存在。
他对性并不十分的饥渴,不过也不至于过于淡漠;依他的身份,组织内的女人莫不想投怀送抱,可是自从范攸云的出现,他已无更多心神浪费在其他女人身上。
事情过去这么久了,应该不会了。她也不是很确定,不过她相信乔玉苹应该不会为难她才是,至于父亲可不一定了。
记得早去早回。他亲昵地搂住她往车子走,他发动车子往家里疾驰。
她这一走又得忍耐三天才能再度体会这种温存,怎能不及时把握?
她蜷在缔鹿之中。
她一生不曾为谁动情,如今她却陷在他的身上不可自拔,而他对自己是否也有相同的感受?
立冬,真希望能这样靠在你身上一辈子。她喃喃轻诉。
现在不就是了,你担心什么?他轻吻她的脸庞及红属。
她总有一点点的不安,似乎她这么一走会出什么事似的,心里很不踏实。
也没什么。也许是自己太过神经质了,他们现在一切好好的,她还忧心什么?
次日他送她出门,她自己搭车回范家;毕竟他还不适合露面。
再见了,立冬。她人一上了火车,直向他挥手道别。
你小心。他只是短短的一句,却也令她无限温暖。
我会的,你也是。
他一直站在月台上凝视着她,直到火车驶离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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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中午抵达台北,再搭计程车上山回范家。
守卫一见是她,快速放行,并通知楼上的范夫人。
范家全面封锁她的失踪消息,连黄叙昌那边也瞒了下来。
在距离婚期将届的前三个月,她这个准新娘出现了,乔玉苹还在心中埋怨她竟挑这个时候回来,岂不自投罗网走不掉了。
妈!?范攸云灿然一笑。
她认为时间已过这么久了,她与黄家这场婚约应己烟消云散,而且黄家若知道她已非完璧之身,百分之两百会退掉这门亲事的。
你怎么又回来了?你不知道黄家已催急了吗?范母真不知该怎么说她才好。
可是我已离开一、两年了,离原定婚期已近,我若走了,爸爸又能怎么办?她实在太思念他们才会回来,不知情况竟未改变。
不行,你若想走,就必须赶快!不然你爸爸一回来,他绝不会放你走的。乔玉苹太了解范登邦的为人,这已昭告天下、人尽皆知的婚礼着流产了,他们范家以及黄家都担不起这个耻辱的。
想走?玉苹,你太令我失望了。范父已不知何时出现在大门口,守卫一见她回来即已通知了他。
他火速赶回来,竟发现妻子打算要他女儿再度出走。
她好不容易才回来,他岂有放她走的道理?此时黄家已催急了,两家联姻势在必行,岂可容她们妇道人家坏了大事!
‘登邦——
爸——
她们两人错愕他会消息这么灵通,她才回来不到半个小时已遭拦劫,这似乎超出她所想像的——和乐团聚、欢喜送别的场景了。
攸云,你太不像话了!竟在外头同野男人苟合,还要求你妈妈顶下罪来。你太糟糕了!范登邦口气愤然。
两个女人耍得他一个大男人团团转,他再不拿出一点魄力来,算什么一家之主呢?
也们两人被范父一大声,也不敢再多说话,怕不小心触爆火山。
登邦,你小心点,别生气了。你有心脏病的人,还发这么大的脾气,很危险的。乔玉苹真的是帮女儿也不是、帮自己丈夫也不是地左右为难。
‘你知道还存心气我?他抚了抚胸口,他真要被她们母女俩气得发病。
爸,若黄家知道我未婚生子,他们也饶不了我们的,何不就此打住,别让这事宣扬出去呢?范攸云说出不争的事实来。
范登邦也明白,若黄叙昌知道了,两家定会交恶,可是若在现在打住,他们两家的面子又要往哪摆呢?
真的是双秤两头轻重,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看你给我闯下什么祸来!范登邦也非普通人,这事他还说得下一可是他也是有条件的。
你要我打住这场婚礼,我可以答应你,不过你得岛来继承我的事业才行!两相交换,不然你就等着嫁入黄家。他下了通牒。
范攸云考虑了一下,帮助父亲总比嫁作他人妇来得好,至少她可以再和关立冬联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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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不然,她的逾期未归,正巧七海帮内起了内讧。这一乱乱了整整一年,帮务也重新大换血。
而范攸云也在范登邦调教之下,逐渐跟上脚步。
她也曾试着和关立冬联络可是没门路。
她在找了他半年之久后终告体止,全心全意投入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