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节(1/2)

忽然想起今早那两个侍女的碰撞,原来是为了试探她身手。

她虽非练武之人,但靠反应大概也能及时让开,可偏偏左耳听不见,反倒帮她遮掩了。

心中想得极快,舜音呼吸也忍不住变快,声低得自己都快听不见:“我没想到他们为了压制你,已做到这种地步。”

穆长洲脸上专注,似还一边听着动静,贴近低语:“我会做安排,让你借机离开。”

舜音忽而抓住他衣襟:“不。”

穆长洲沉眉。

她动着唇形:“他们不会在这里要我的命,我却可以探得其他。”

贺舍啜的事不能就此算了。

当然不会要她的命,以穆长洲如今权势,若她在这里出事,不管他是不是真心在乎这个夫人,都会拿到把柄,让他有理由针对总管府。

何况还有这么多人在,总管府不可能如此行事,否则当时何必大费周章地将她送出凉州。

但总管府一定已有心将他们隔开。

穆长洲声音如自牙关间挤出:“我将你接回来,不是让你回来冒险的。”

舜音说:“可我回来不是来做累赘的。”

穆长洲一把按住她后腰:“你不是任何人的累赘,尤其不是我的。”

舜音话音顿止,不说话了。

彼此对视,一呼,一吸,如同对峙。

只一瞬,却似很久,穆长洲蓦然低头,在她唇上重重一碾。

舜音气息一急,手攀紧他肩。

他碾着她唇,故意一样,既狠又重,又含两下,没深入便停了,凑到她耳边飞快说了两句,又停顿,胸膛起伏,动了下口型:“记住了。”

舜音点头。

他手一松,快步出去。

门开了,合上。

外面紧跟着便传出他渐远的声音,雅然如常:“通报过了?能否见总管?”

一名侍从回话:“总管头疾反复,刚由总管夫人服侍睡下,军司不若下次再来。”

看起来仿佛就是来见总管,他才等到此刻的。

舜音没急着走,要与他错开时间,等到外面脚步声远去,知道是他将人支开了,才开门出去。

前后不过半盏茶的时间,她如常返回,心底仍阵阵快跳,抬手摸唇,若非气息尚在,仿佛刚才谁也没来过。

凡事一旦想通, 连旁枝末节也会跟着清晰。

后面几日,舜音又想起了一件旧事——和谈遇刺当晚,她还去令狐拓处搬了救兵。

之后令狐拓返回凉州复命, 定会被追问细节,他如常禀报, 便会让总管府也知道此事。

原本令狐拓接应当属有功, 可当时总管府却说他有无功劳全凭穆长洲来定, 可见对刺杀的结果不满,甚至也迁怒到了他身上。

大概那番连夜驰马求援,也让总管府更坚信她有助于穆长洲了……

舜音越想越密,一大早, 朝阳未露,她已站在客房庭院外的一座高阁前,浑身浸在干凉的晨风里,心思翻动,眼睛却一刻不停地观察着四周。

一连数日, 看似平静地划过, 自知道了总管府所为,她再看这里的感觉都变了, 双眼几乎没有闲时。

除了那块玉石, 却也没再有别的发现。

“夫人。”陆正念自后面下了长廊,走近小声叫她,“天凉许多,夫人又是这么早就起身。”

舜音一直留心观察四处才看到她,转身往每日都去的那间大厅走, 随口说:“睡不着便先起了,随处走一走, 也免得打扰她们一早忙事。”

陆正念胆小人怯,不爱与其他人说话,只与她熟悉一些,几乎每日都与她同来同往,跟着她同行,嗫嚅:“我都不知道能在这里做什么……”

舜音瞥见她口型,心想谁不是,倒是其他女眷忙得热火朝天,尽心尽力。

走至那间厅外,果然听见里面人声。

其他女眷不似她们,起身后第一件事就是赶来帮忙,都已到了。

又都在忙着做绣活,准备多日,到今日才准备开绣,长桌上铺上了一块阔长色浅的上好细绢。

女眷们相对列坐,一人捏着一角准备分工各绣一处,有人在挑拣着绣线,有人在对比着纸上纹样,口中一如既往地说笑不停。

舜音一进去,她们便垂头见礼,对她身边的陆正念就冷淡多了,如同没看见。

陆正念历来与她们不熟,又是个有名无实的刺史之女,早就习惯,默默站在一旁不吭声。

舜音看见,找了句话打岔,看一眼那快铺满长桌的细绢:“这应是个重活。”

离得最近的女眷回:“军司夫人说的是,怕是得忙到寿辰当日才能忙完了。”

另一女眷道:“重活方显出心意,我们一针一线绣出来的,可比那些重金买来的贵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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