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再提庶女两个字,也没人再把“贱蹄子”、“小贱人”等恶毒的字眼挂在嘴边。
唯有魏子珩还有些贼心不死。
这日魏子珩又到了秦妖娆的院外,轻叩两声院门之后,径自推门而入,丝毫不管自己这个举动合不合宜。
“表妹!”
秦妖娆在屋子里听到动静,想也没想就起身走到床前,摸出枕头下面一把生了锈的匕首——这是她一直以来放在枕头下防身用的。
防的就是魏子珩这个禽兽。
匕首握在手里,右手垂在身侧被垂下的袖子挡住,秦妖娆深深吸了一口气,克制住心里不安,转身走了出去。
站在门前,她冷冷地望着魏子珩:“魏公子即将参加恩科,如果这个时候传出什么行为不端的名声,只怕纵有再多的学识也无济于事。”
魏子珩脚步僵住,缓缓眯眼:“你这是在威胁我?”
他脸上两日前挨打的淤青还没完全消散,此时看着分外滑稽可笑。
“不是威胁。”秦妖娆戒备地盯着他,语气冷漠,“父亲对我进宫的期望很大,你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闹出一些不好听的传闻,到时候不止我倒霉,你会摊上更大的祸事,不信你可以试试!”
魏子珩脸色一变,盯着她那张美艳不可方物的脸,心痒难耐,心里蠢蠢欲动,恨不得立刻把她剥光……
得不到她,实在让他不甘心。
他的眼神里透着浓郁的欲色,不发一语地看着秦妖娆,秦妖娆被他盯得不安,握着匕首的掌心不由自主出了汗,面上却一派镇定不惊。
因为魏氏对魏子珩纵容的缘故,在秦妖娆这个院子里几乎没有男女授受不亲一说,哪怕她尽可能地躲着魏子珩,他却总是阴魂不散似的,随时随地出现在她小院外。
好几次几乎让他得手。
秦妖娆害怕至极,知道这个家里没人会给她撑腰做主,索性偷偷藏了把生锈的匕首在枕头下。
这匕首还是她花费了好大功夫寻来的,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原以为早上跟父亲谈话之后,魏子珩会收敛一些,没想到他还是贼心不死。
秦妖娆心里盘算着,若今日不小心把他刺死在家里,会有什么后果?
她会不会以杀人之罪被抓起来?
秦妖娆做了最坏的打算,好在老天没给她这个机会。
魏子珩冷冷看她一眼之后,压下心里的愤恨,不情不愿地转身离开。
大概还是怕的吧。
被宫中圣旨册封的贵人,谁染指谁就死路一条,魏子珩就算如何好色,也该知道生命可贵。
秦妖娆松了口气,转身回到房里,把房门关了起来。
今天是最后一天。
秦妖娆有些虚浮地往内室走去,无力地躺在床上,脸色还有些苍白。
这三天在家虽然待遇比以前好了很多,但时刻提心吊胆的滋味着实不好受。
好在明天就可以进宫了。
哪怕进宫面对掌生杀大权的主子,或许不知哪天就命归黄泉了,她也宁愿进宫,而不想待在这个满是恶意的家里。
至少进宫之后,她只要不犯错,或许还能有一些生机,不会有人故意针对她,羞辱她,贬低讽刺她。
皇上和皇后就算脾气不好,也不会刻意针对她一人。
在这个家里,她就是个人人欺辱打骂的奴才,永无出头之日。
昭仪娘娘进宫
进宫这日,南歌和元宝公公亲自来接人。
宫里的马车奢华宽大,马车后跟着静默无声的两排宫女。
阵仗虽比不得皇后、贵妃出行,但对于秦家来说,足以让他们噤声不敢多言。
秦儒文看着南歌和元宝,满脸堆笑:“辛苦南姑娘亲自来接妖娆——”
“秦大人。”元宝打断了他的话,并提醒他,“南大人现在是皇后陛下身边的女史大人,是有官职在身的,您称呼她为姑娘不太合适。”
秦儒文一滞,连忙赔礼请罪:“瞧下官这记性,按照官衔品级,下官还应该跟南大人见礼。”
说着,规规矩矩地躬身作揖:“下官见过南大人。”
“秦大人不必多礼。”南歌语气淡淡,目光扫过秦家一众主子和下人,“昭仪娘娘离家进宫,按规矩,秦大人应该率家人跪送。”
秦夫人脸色一变,下意识地开口:“妖娆是庶女,我们身为她的长辈,难道还要给她下跪?”
“她是昭仪,已属皇族。”南歌冷冷看着她,“若秦家礼仪不周,传到皇上和皇后娘娘耳朵里,只怕你们承受不起这个后果。”
秦夫人脸色煞白,顿时惊怒交加。
叫她这个当家主母给一个低贱的庶女下跪?
简直是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