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陛下!”方才还义愤填膺的御史们一个接着一个跪下,“万万不可啊!武王伤势刚愈,经不起再次杖打,万一有个闪失,会让人认为皇后手段冷酷,于您名声不利啊!”
“求皇后陛下三思!”
“求皇后陛下三思!”
一个接着一个跪下来,纷纷替武王求情。
武王转头看了一眼方才还弹劾他的大臣们,这会儿态度转变得这么快,着实出乎他意料。
不过,经不起?
他们看不起谁呢?把他当成弱不禁风的病秧子?
晏姝平静的吩咐:“武王咆哮大殿,影响议事,把他带出去,让他在殿外跪到下朝。”
“是。”
武王表情微僵,冷冷盯着晏姝。
“武王最好不要反抗。”晏姝提醒她,“本宫着实不太想在大殿上对你出手,有损本宫气度,也折了你的颜面。”
恨铁不成钢
武王很快被御林军带了出去,大殿上终于恢复一片安静。
景王神色晦暗,始终不发一语。
大臣们有条不紊地上奏要事,虽然每次对着皇上拱手行礼,奏事时也总是加一句:“启禀皇上”。
然而夜容煊就像魂游天外似的,坐在龙椅上屡屡走神,根本听不到大臣们说了什么,只有在大臣连续喊了两三次之后,才会茫然地啊上一声。
大殿上气氛越来越诡异。
满朝文武表情越来越难看,简直恨铁不成钢。
然而他们忘了,夜容煊从来不是一块铁。
他充其量就是一个废物——一个扶不起还薄情寡义的废物。
早在登基前,满朝文武就没把夜容煊放在眼里,如今眼看着皇后的权力越来越大,他们才开始急了,试图从皇帝身上找回属于男人才有的尊贵和尊严。
男尊女卑,君为妻纲。
于情于理这江山都该是皇帝说了算,而不该由着一个皇后掌握大权,发号施令。
所以他们才改变策略,突然决定应该重视起皇帝来。
可皇上实在太不争气了。
吏部尚书微微抬头,看向坐在龙体上的夜容煊,实在不知道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他是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的。
皇帝若不成器,他们还能有机会把他赶下台,重新推举一个皇帝。
可若是皇后掌摄政大权,把皇帝掌控在自己手里,他们还怎么废帝?
今天的早朝注定暗潮汹涌,各怀鬼胎。
晏姝端坐在凤椅上,把底下大臣的表情和眼神往来尽收眼底,嘴角扬起一抹凉薄弧度。
皇帝已经如大臣们所愿恢复早朝,但今日的朝政还是她这个皇后做主,满朝没人敢反对——毕竟皇上眼下这个状态,真能跟他们一起议事才出了鬼。
有人怀疑是晏姝做了手脚,不由把充满着审视的眼神悄悄投向晏姝。
岂料晏姝毫不回避,坦荡迎上对方质疑的目光:“顾御史有话想说?”
“回禀皇后陛下。”顾御史低头,“臣只是担心皇上的龙体状况。”
“皇上龙体无碍。”晏姝淡道,“只是此前受伤有点重,外伤恢复得快,精神状态却还是不太好,大概还需要一段恢复期。”
“不知太医怎么说?”
“太医自然是建议静养。”晏姝淡哂,“本宫忙于朝政无法亲力亲为照顾皇上,只安排了几个贴心之人精心伺候着,不过诸位爱卿一个劲地催促,本宫只能让皇上强撑着精神过来了。”
大臣们连忙告罪:“臣等该死!”
“皇上伤势严重,臣等不该心急,当务之急还是让皇上静养为主,朝政大事皇后陛下处理得井井有条,皇上想来也十分欣慰。”
“臣附议!皇后陛下英明果决,聪慧敏锐,朝政大事处理得得心应手,臣等不该心急于让皇上早早上朝,还请皇后陛下恕罪!”
大臣们纷纷跪地表态,俨然都是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
晏姝平静地望着他们:“诸位爱卿忧国忧民,本宫和皇上都甚为欣慰,诸位请起吧。”
“谢皇后陛下。”
景王不发一语地站着,心里清楚这个节骨眼上,就算大臣们心里怀疑皇后,可没凭没据,谁又敢当面质疑?
万一惹怒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说不定跟着惹来一顿廷杖。
何况武王还说皇上是纵欲过度呢。
景王不动声色地抬眸,打量着坐在龙椅上的夜容煊,忍不住暗忖,难不成还真是纵欲过度?
不过今日晏姝放夜容煊来大殿,其实是出乎众人意料的,他们都以为皇帝已经被软禁了,晏姝既然开始软禁皇帝,自然不会放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