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自打进宫之后,秦昭仪除了两日侍疾,其他时间皆安分守己待在自己宫里,没有召见,绝不轻易出门。
最大的活动范围就是她自己的寝宫和寝宫后面的小花园。
晏姝承诺,只要她听话,一年之后可以放她出宫。
今日突然被召见,秦昭仪心头泛起些许不安,却什么都没问,只安安静静地跟着传令的宫女抵达凤仪宫。
跨进门槛,恭敬跪行参拜之礼:“且秦妖娆,参见皇后陛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免礼。”
“多谢皇后陛下。”秦妖娆站起身,低眉站着。
晏姝语气平静:“这些日子在宫里住得可还习惯?”
“妾习惯,多谢皇后陛下挂怀。”秦妖娆如实回话,“妾以前待在家中,常会遭到父亲责骂,母亲辱骂,待在宫里反而少了刁难。”
虽然孤单,但她喜欢安安静静一个人待着,可以看看书,泡泡茶,跟宫人们一起种种花草。
这种清静的日子对她来说很难得。
“本宫曾经承诺过,进宫一年放你出去。”晏姝声音清冷,“眼下虽未满一年,但如果你想出宫,年前本宫就可以让你出去。”
秦妖娆脸色微变,慌忙跪下:“妾想继续留在宫里,求陛下成全。”
晏姝漫不经心地盯着她看了片刻,须臾淡笑:“今日有大臣弹劾你的父亲,说他教子无方,你的兄长和你那位寄居在秦家的表兄近日借着你的身份,横行霸道,欺男霸女,本宫想听听你的意见。”
派头
秦昭仪微愣。
她的兄长和表兄?
想到魏子珩那张让人恶心的嘴脸,还有大哥一直以来看她的厌恶眼神。
秦妖娆眉目低垂,恭敬回道:“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妾的兄长和表兄根本无法跟皇子相提并论,他们犯了错,就该接受相应的惩罚。”
“身为他们的妹妹,妾理当规劝他们的行为,这是妾的失职。父亲身为朝廷命官,管教子女无方,则是父亲的失职。”
“求皇后陛下秉公处置,妾愿意承担自己应当承担的责任。”
一番话说完,秦妖娆俯身叩首:“妾领罪。”
晏姝沉默片刻,淡道:“南歌。”
“臣在。”
“你身为监察御史,对百官有督导之责,秦家嫡子和表公子所犯之错,不容姑息。”晏姝语气清冷威严,“为了体现秦昭仪处事公正,便由你带着本宫手谕,和秦昭仪一起去秦家走一趟。”
南歌躬身:“臣遵旨。”
“秦昭仪。”晏姝目光微抬,“正如你方才所说,此事需要秉公处理,回宫之后一五一十把情况与本宫说清楚,不得有丝毫隐瞒,听清楚了吗?”
秦昭仪恭敬地叩首领旨:“妾遵旨。”
告退之后,秦妖娆回宫略作更衣打扮,换了一身更隆重的佩饰,看起来颇有几分宫中贵人主子的派头。
南歌提前在宫门处候着,看到坐着轿辇而来的秦昭仪,嘴角微扬:“臣给昭仪娘娘请安。”
秦妖娆从坐辇上下来,连忙道了句不敢,并问道:“我这身打扮还合适吗?”
“合适。”南歌笑了笑,“很有妃子省亲的派头。”
秦昭仪沉默片刻,低声说道:“都是皇后陛下的恩典,否则我这辈子都不会有这样的派头。”
南歌淡道:“陛下一早就与你说了,这是各取所需的合作,你不必有太大的心理负担。”
秦昭仪没说话。
皇后一早确实说是合作,可秦妖娆心里清楚,宫中的主子掌控着天下人的生死,就算她不配合,晏姝照样有一百种方法可以让她进宫为妃,甚至不必顾及她的清白,不顾护着她的性命。
尊卑关系早已决定了他们不可能有平等的合作,上位者的一切仁慈都是恩典。
而晏姝所赐予她的,远远大于她所付出的,秦妖娆铭感五内。
“南大人。”晏凌风走过来,身后跟着二十名侍卫,“这是我精心挑选的骁骑营侍卫,让他们随身护送南大人和昭仪娘娘。”
宫门口停着一顶软轿,轿子宽敞,坐两个女子绰绰有余。
皇后为他们安排了四名内侍。
前面十二人开道,两名内侍,十名御林军。
后面十二人护送,同样是两名内侍,十名御林军。
轿子两旁还跟着两名掌事嬷嬷,其中一个人就是皇后宫里的严嬷嬷。
这阵仗,这排面,足够撑起秦昭仪的身份和威严。
“多谢表兄。”南歌微微颔首,“表兄不必太生分,喊我表妹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