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角度刚好,脖子也被浴缸壁抵住不能乱动,他正急切地寻找沈渡津的身影,眼睛随便一扫就看到了阳台上的复缙。
他还处于应激的状态中。
下一秒惊叫声就从淋浴间传出来。
沈渡津被这一声吓得心跳加速,赶紧加快脚步进去查看钟期的状况。
钟期看起来糟糕透顶,脸上鼻涕眼泪糊得到处都是,沈渡津不嫌弃,把人一把抱进怀里,抚摸着后脑勺细细安抚起来。
像以前哄刚学会走路的沈俞睡觉一样。
不知是不是还在母体内时受到不良情绪的影响,沈俞生下来开始就特别醒觉,醒来了就爱大哭大闹。
沈渡津当初也废了老大劲,还是根本安抚不下来。
现在的钟期也一样。
他攥着沈渡津的衣角,将眼睛压在沈渡津的肩膀上,好半天都还在战栗。
时间已经是近五点,冬天的天亮得没这么早,外面还是黑茫茫一片,有几颗稀疏的星星微闪着。
沈渡津决定速战速决。
他熊抱住钟期,用眼神示意盛闵行带着复缙滚进来。
“把绳子解开。”他用嘴型说道。怕吓到钟期,他连气声都没敢发出来。
复缙在“绮夜”里待的时间最长,身上的衣物早已沾满了夜幸独家配置的熏香。
感受到这股味道突然变得浓郁,钟期又瑟缩了一下,更加往沈渡津怀里钻了钻。
盛闵行见了神色微变,他朝着淋浴间的其他陈设看去,试图消减胸口处那点酸溜溜的感觉。
复缙也就算了,钟期……他实在不该反应这么大。
毕竟这俩人是一个号儿。
复缙手指刚勾上绳索,钟期就像被电了一样,弹跳了一下。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使坏,复缙就这么提着绳子晃了好几下,像在留恋自己的作品。
沈渡津心生不满,正想出声制止。
盛闵行先他一步表达了不满。
“别耍花样,快点。”他面露不耐,轻啧了一声。
这个拥抱并没有多么养眼,早点把绳子解了,他能早一点看到钟期脱离这个怀抱。
复缙摊摊手道:“这种结特殊,解之前要先晃晃。”
真是睁着眼说瞎话。
他话是这么说,但最后还是慢腾腾地把结给解了。
尼龙绳粗糙,捆绑过的皮肤下面留下了淤血点。
沈渡津一言不发,绳子一解开就把人扶起来带着往外走。
钟期还不肯放手,两人就保持着一个诡异的姿势半拖半举着走了出去,经过门口的时候还差点卡住。
沈渡津本想扶着钟期走,但奈何他似乎更喜欢这个费劲的动作。
算了,能走就行,随他去吧。沈渡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