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阿度,也爱屋及乌。”
“你不是我的学生对吧?”沈慧说,“我当了一辈子老师,记性还算不错,我没教过叫你这个名字的学生。”
“不是。”
“你骗得了阿度骗不了我,昨晚我给他打电话,他失魂落魄跟我说找到了捐款人,我就猜到不对。”
盛闵行暗道面前这个干瘦的女人有点谋略。沈渡津和她不像。
沈慧:“你喜欢他吗?还是说你爱他?”
盛闵行不露痕迹地避开那两个词:“我会对他好一辈子,如果他愿意的话。”
沈慧莫名有点含泪欲泣的意思:“我时间不是很多,没办法看着他一辈子,他找个女孩子是不可能了,我曾经也有执念,也和他动过手要把他这歪习纠正过来,但现在不可能了。”
“我的孩子我知道,如果他对你没有感觉,是不会和你有这么多交集的。自从我和他爸离婚以后,他就像变了个人似的,生人勿进,能走进他心里的都是十分亲近的人。”
盛闵行腹诽,基本到目前为止,所有的交集都是他一人在努力,沈渡津不仅被动还是个铁石心肠的人,就像块捂不热的冷石头,也像容易断线的风筝,只要他稍稍放手就能马上消失永远找不到。
他只能在不违背自己最终目标的前提下永远顺着他。
沈慧:“离开之前,我想看到有人能陪在他身边。”
无论这个人是谁,是男是女,只要能对她的阿度好,那就很好。
话说得很直白了,他看得出来,沈慧这是要考察他的意思。
还有要将沈渡津托付给他的意思。
盛闵行有点纠结,突然就不知该说些什么。
捐款之前他当然对沈慧的病做过了解,谁都知道的,沈慧不可能好起来,不可能长命百岁。
说难听些,在他面前坐着的,是将死之人。
对着沈慧,他无法泰然自若地欺骗她。
“我会的。”他看着沈慧的眼睛,一字一句无比郑重说道,“您信我吗?”
他的确喜欢沈渡津,却没有与之共度一生的打算。所以他选择卑劣的欺骗式的包养,而今又带上几分真心。
沈慧听完一瞬间卸了力,瘫软在病床上,嘴角却带着微不可查的一抹笑。
“我信。”
大概对她来说,这算是最完美的结局了。
盛闵行:“我还有个问题。”
“你说。”
“您刚才叫他阿度……是为什么?”
“从小我就一直这么叫他。”其实一直是喊“度度”,她没说。
盛闵行目前还算外人,在外人面前,还是算了。
沈渡津终于打了水回来,进来就看到沈慧没什么力气地靠在床上。
热水壶“哐”地一声近乎砸的放下,他走过去想按呼叫铃,又责怪地看了眼盛闵行。
不知道这人到底和他妈说了什么,难道是不清楚病人最忌大喜大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