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怎么接受过正规的教育,与现实的学生时代脱轨。
所以他想让更多人……不说步他的后尘,至少能有思想,有涵养,有事可为,有所作为。
可命运弄人,不久之后沈慧便查出了绝症,他比人生过去二十三年的任何一个时刻都需要钱。
如果他还拥有那笔钱,局势势必会好看很多。他也曾无尽地后悔过。
可那段最后悔的时间过去了,轻舟已过万重山,他依旧感到庆幸。
世界上又有人比他多幸运一点。
所以当初,盛闵行给沈俞的学校捐书的时候,他是真的有所动摇的。
仿佛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
风声还在继续,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天色完全沉下去,似乎是怕黑,呜呜闷声叫个不停。
沈渡津将照明灯尽量往她身边移了移,依旧没什么效果。
他对盛闵行说:“吃完了收拾好,我们就回去吧。”
“送你回家?”
“回你家。”
盛闵行没再说什么,只是沉默着将食材放到烧烤架上处理。
今天的沈渡津与平时的都不一样,似乎所有的言语安慰在他面前都不堪一击,单薄得很。
他本来想带人出来散心,结果最后气氛还是变得这么厚重。
他的目的也达到了,让沈渡津振作些,搬回来继续训犬,和他住在一起。
但是想象中的喜悦并没有如期而至。
沈渡津搬了回去。他果然是专业训犬师,管得住和那两位原住民,那天之后家里就变得一片祥和安宁。
他是个极会隐藏情绪的人,那天海滩上说过的话貌似只是昙花一现,现完便烟消云散,盛闵行后来还想从他身上看出些端倪,可就是再也找不着了。
他看起来与之前没有什么区别,该做的工作一样不落,只是不太喜欢笑。
虽说从前也不太喜欢,但盛闵行就是觉得不舒服,每每看见他那副强装出来的笑脸都心头一哽。
他有次没忍住,直言道:“你有不开心的事,可以不用强装着开心。”
可沈渡津说没有。
还是把他当外人。
其实也怪不了沈渡津,毕竟是家里发生了大事,需要一大段时间走出来很正常。
盛闵行并非没体会过死别之痛,所以对此也很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