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非从小长在父母身边,更小些的时候也有最疼爱他的奶奶,在童年时祖孙俩曾相伴过好长一段日子。
奶奶是个执拗的人,执拗地不肯去过所谓的好日子,坚持己见,要落叶归根,留在住了一辈子的村子里。
后来升学原因,他迫不得已离开那条绝不算富裕的村子,跟着盛父盛母东奔西跑,四处转学,更加居无定所。
再后来就是奶奶去世。
人生的巧合点就在于,一个亲近之人离去时,另一个人悄无声息地到来,然后渗透到生活的每一部分。
齐度就是这个人。在奶奶去世的时候,给予他安慰与帮助的人。
他将齐度视作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存在,摆在心尖塔顶上,却还是弄丢了。
所以一直寻找至今。
他看着沈渡津貌似无事实则已是强弩之末的样子,心脏突然就传来一阵密密麻麻的酸疼。
这个人,和当初的他,实在是很多相似之处。
齐度当年成为了拉他出深渊的人,那现在,他是否能成为将沈渡津拉出来的人?
恐怕是不行的。齐度一心一意对他好,而他心怀不轨,妄想以谈恋爱的名义将包养行为坐实。
他近日来都很头痛,时而想真正和沈渡津谈一场酣畅淋漓的恋爱,时而又觉得对不起齐度。
感情方面他还是第一次像一只缩壳乌龟,所有人眼里,包括他自己也觉得,他该是玩弄情场片叶不沾身,可到了现在,沈渡津还没做什么,他就在这儿纠结又心疼的。
对于他所纠结的问题答案,他已经逃避多次,现在终于隐隐有预感,逃避的时间所剩无多了。
沈俞似乎就打算这么和沈渡津老死不相往来下去,她做得极致,沈渡津打去的电话一概不接,微信也不回,甚至到了每个月该打生活费的日子也没再向沈渡津张过口。
沈渡津主动打进卡里的钱一点也没动。
还是从盛闵行的口中,沈渡津得知了沈俞学校近期将举办成人礼的事。
他自己也后知后觉想起来,的确是有这么回事的。
沈慧还在的时候,沈俞还没和他闹僵的时候,沈俞还曾做过美好的设想,要沈慧和他一起去参加她一生一次的成人礼。
在高三的节骨眼上,和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匆忙又坚定地完成这场盛大的成人仪式。
盛闵行作为曾经在云城七中就读过两个月的校友,还是为学校建设出过力的,自然而然被校方邀请参加这次的成人礼。他要作为成功人士上台发言,要给一群刚成年的小孩儿做表率。
“你去吗?”他问沈渡津。
沈渡津犹犹豫豫,似乎顾虑着些什么,半天还是说道:“还是不去了。”
盛闵行:“那沈俞怎么办?成人礼必须有家长出席,你要让她一个人孤零零看着其他同学有父母陪同吗?”
盛闵行不知自己在犯什么病,他用不着为这事操心,因为这根本不干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