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司渊挑眉,朝着那?堆起的小山包就走了去;“哦?什?么花果,哪能像你这么埋,得往下面埋一些才容易发芽,我……”
他说着似是就要上手?去抛开那?堆土替方舒窈重新整理?土堆。
方舒窈一惊,连忙上前拉住他,一口打断他的话:“你别动我的种子?!”
她的反应太大,实在太过可疑,刚刚脸上就没完全消散下去的红热这会因着心虚似乎又冒了上来。
方舒窈眼神再一次飘忽,她却没办法让自己伪装得正常一些。
她似乎是当真不擅演技。
卫司渊动作一顿,锐利的眼眸在她那?张娇俏的小脸上流转了一瞬,眸底划过一抹暗色,而后还是止住了动作,任由她拉着也不再上前了:“行吧,你要真有兴趣弄这些花花草草,过几日我找个人来教教你,想种什?么也可以让底下的人去带苗子?回?来。”
听他这么说,方舒窈微不可闻地松了口气,可视线一转,又见自己刚清洗完的炉子?还放在一旁没来得及收拾。
还来不及动身遮挡,卫司渊已是看见了那?炉子?,指了指道:“拿这玩意来干什?么,哪不舒服了?”
“我煲汤……”
方舒窈说完这话,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连卫司渊也能一眼看出这是熬药的药炉子?,她这说辞实在是太过蹩脚。
“用这玩意?”
好似她说什?么,他便信什?么一般,卫司渊还当真惊讶地上前拿起炉子?翻看了一阵,像是在研究这要如?何煲汤。
方舒窈已然不知要如?何再把?这一个个谎言圆下去,扯了扯嘴角,跟上去拿回?了自己炉子?,自顾自道:“说了你也不明白?,我今日还想出去看看,你可要同行?”
卫司渊眼前一亮,像是很快就忘了她奇怪的说辞一般,这可是她头一回?主动邀约他同行。
可很快,他眸光又暗淡了下去,抿了抿唇还是道:“今日不巧,我已经备了食材练习厨艺,这会厨房那?头还一伙人候着呢,我只是来看看你在干什?么。”
方舒窈一愣,讶异地看着卫司渊,他说得跟真的似的,还真大张旗鼓准备练习吗。
讶异过后,仍有不断蔓延上来的心虚在作祟。
方舒窈虽不擅演技,但她并不愚钝。
她不知卫司渊这副明摆着看穿她谎言却又不揭穿她的原因是什?么,但她似乎必须要将有些事情尽快办了去。
顿了一瞬,她才缓声道:“那?我一人去便是。”
卫司渊虽有些惋惜,但也没多做阻拦:“想去哪,我派人送你。”
方舒窈心跳在这一瞬开始加快,甚至已经在预想若是失败自己会遭受怎样?的苦果。
但眼下她已无别的办法,任何事皆得试一试,才知道是否会成功。
方舒窈维持着面上的平静,淡声道:“都城附那?片镜湖应当不远吧,今日天?气不错,若是前去游湖,想必也别有一番风景。”
话一出口,方舒窈明显看到卫司渊脸色变了变。
不满的,烦躁的,甚让人感?觉他下一瞬就要出言拒绝。
而后,果真得到了卫司渊的拒绝:“不行,那?地方就别去了,换个地儿,远些也没事,完了我这边结束我带惊雷去接你回?来,要不了多少时辰。”
不对劲。
直觉让方舒窈觉得这不对劲。
而这反应,似乎也在印证着她脑海中的不确定和猜测。
难不成真如?孟语芊所说,卫司渊怕水吗?
走水路,是孟语芊给她出的主意。
她不知从何处听说了卫司渊是怕水的消息,向她提议若是顺着水路一路远行,卫司渊若想追上她,便会费好些功夫。
可水路缓慢,更不知卫司渊怕水的真假和程度。
若是贸然以水路逃离,却没牵制到他分毫,事情可就难办了。
但眼下,阴差阳错的却是得了个试探他的机会。
若是能成,她逃离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方舒窈抬眸看了卫司渊一眼,很快又垂下眼来故作失望的模样?,嘴里低喃着:“不行吗,我昨日听芊芊说起都城的湖景,心里还一直惦记着呢。”
声音很小,但又完全能被身旁的男人听了去。
说完,方舒窈忍不住又抬了眼,这精明的小动作,几乎都快是没把?她故意的写在脸上了。
卫司渊喉间?一紧,指尖无意识地在袖口下摩擦了一瞬。
她还真是知道怎么最能拿捏他。
即使她那?点小把?戏都被他看得一清二?楚,但耐不住他就乐意顺着的她话往下接了去。
卫司渊咬了咬后槽牙,一想到那?片镜湖,只觉太阳穴都在隐隐发疼。
但目光一抬,女人潋滟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他,娇艳的双唇微张,像是还想要说些什?么。
等了片刻,方舒窈却并不知自己还能说什?么,若真要她撒娇般地说些什?么,她又难保自己不会又被这男人给占了便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