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ter2DEAEF(2/2)

东方人狡辩道:“过去不是,但语言是会与时俱进的”

“那可能si语言更适合我。”棕发青年面无表情地用拉丁语搭话。

“我叫朔海,你呢?”朔海稍微正se,直觉足够他确定眼前的人不服从于四巨头的任何一个,至于其他势力……与他无关。

“我叫奥西里斯。”棕发青年平静地介绍自己。

“竟然有人会用神的名字给自己的孩子命名?”朔海又回到挂着微笑的寻常状态,“还是冥神。”

“确实有。”奥西里斯维持着平静的语气,却不想透露更多。

朔海的警戒似乎没有完全放下,哪怕他能隐隐感觉到两人之间时代的差距,试探地问:“你有办法解开防护层吗?”

“我认为暴力破解几乎是不可能的。”奥西里斯正se回答道,“但如果你有意向,可以选一个核电站的反应堆试一试,核能有可能破坏保护层。”

“防护层的锁,你能解开吗?”朔海对奥西里斯相当现代的回答倒是一惊,同时用下一句问话否定了奥西里斯的建议。

“锁的材质和防护层是一样的。”奥西里斯道,“我还是建议你去核反应堆试试。”

“算了,这样安全。”朔海终于不再请求,叹了口气,往靠背上一靠,听天由命地任奥西里斯把他带到哪里。

改装过的雪地车在空中飞驰,由于南北走向,随着靠近北极圈,夜幕渐渐降临,天空的颜se由浅入深,显现出满天星辰,朔海靠着靠背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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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地钟楼:建于2340年,位于格陵兰岛中部,纪念卢尼克败退,人类重获自由。

南极洲,这片冰雪大陆,被极夜与暴风雪覆盖着,正经历一年中最寒冷的时刻。

成群结队的企鹅为了抵御严寒抱作一团,雏鸟被成年企鹅团团围住,为了度过地表上肆nve的风暴与漫漫长夜。

一辆雪地车从空中滑行着降落在一群企鹅旁边不到十米,又忽然加足了码力扎进积雪之中,直至完全埋没。企鹅群被从天而降的钢筋铁骨吓得不轻,分散开来奔跑着远离雪地车,最后又在暴风雪中抱成一团。

“你觉得掉进雪里的车还能用吗?”朔海坐在车中,车里的照明让他几乎无法看到外面的一切,不过从奥西里斯能顺利下车来看,他们应该在冰层之下没有积雪的地方。

“最多只能到这里。”奥西里斯的回答听着却像答非所问,他用车身上的雪将发动机破坏掉,又回到驾驶座关上车门。

“这里是传输管道?”从破坏掉发动机的行为来看,这个地方到目的地一定还有其他方式,于是朔海猜测道。

但是周围根本没有变动的痕迹,车窗外的场景几乎在一瞬间扭曲,从一片黑暗变成充满光线的建筑内部,洁白的墙壁,铺了一层白se砂石粉末的地板,极尽雕琢而又纹样奇怪的灯饰挂满整个天花板。

一个肤se苍白的青年从房间里走出来,朔海这才发现这辆车停在一个类似庭院的地方。

“ciao!”走到车窗边的金棕se短发欧洲青年笑容灿烂地向着车里的人打了招呼,灰se眼眸里的笑意竟给人他是一个yan光的意大利青年的错觉——尽管他不正常的苍白皮肤已经告诉别人他的身份。

“伊特萨导师呢?”奥西里斯拉开车门走出去,一边问欧洲青年。

“问之前你应该看一看当地时间。”欧洲青年将目光投向墙壁上的一排时钟,从中间的格林尼治时间到左右两侧的东西十二区,二十四个时钟当中有一个明显b其他的尺寸大一号,在西四区的位置。代表西四区的时钟里,时针正位于2和3之间的刻度,标准休息时间。

“你为什么醒着?”奥西里斯继续问,完全没有意识到该不该提这个问题。

“当然是被赶出来了。”杰罗拉莫苦笑,打开镶嵌在墙壁上双向冰柜,取出两袋血袋,将其中一袋朝奥西里斯抛去。

奥西里斯接住血袋,没有打开:“我的方位被提供给人类了。”

杰罗拉莫用x1管小饮一口:“知道你在格陵兰的有多少人?”

奥西里斯不带丝毫感情地回答道:“你、伊特萨导师、英蒂莎尔。”

杰罗拉莫接着问道:“那你的判断呢?”

奥西里斯机械地回答:“我无法计算情感因素的g扰,最大的利益属于伊特萨导师。”

杰罗拉莫提示道:“你面对的不是ai,是有情感的生命t,只计算利益是不准确的。”

奥西里斯问道:“你还会告诉我什么?”

他一边回复一边将光屏的显示器扔给奥西里斯:“需要回答你的是伊特萨和英蒂莎尔,你现在应该了解一下地球联邦。”

奥西里斯接过光屏显示器,打开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光屏的透明度调至0,倾斜45度角放置在庭院中的桌面上,他用代码设置了几层加密定位“阿蒙森-斯科特站”。

“人类更新过系统,你用南极军区的卫星时可别乱来。”杰罗拉莫端着血袋,喝了大半,走进房间前不忘丢下一句。

奥西里斯没有回应他,他早已连接上南极军区的新闻界面。军区的新闻只是各地筛选过后的集合版,数据库中的历史新闻会保持五十年。

十几年来萨门克集团的名字几乎都伴随着恐怖袭击出现,显而易见西亚政区原教旨主义迅速滋长,时间最近的新闻都属于巴赛尔,哈里发的圣战宣言矛头直指总部位于特拉维夫的萨门克,而萨门克在西亚地区的支部近年来迅速缩减可见一斑。

帕拉迪斯依旧把持着舆论动向甚至影响着人类的价值观,军方新闻与帕拉迪斯旗下媒t的说法不尽相同,有的甚至将舆论引向相反的方向。

图提斯b起前两者无更多建树,甚至连提到它的新闻也平淡无奇,却在风平浪静下赚得金盆满钵。

关于vh系列的新闻收录不多,总工程师安东尼·克拉l斯的讲话唯一的重点就是“管理血族”,但是从装载vh模块的治安自机表现来看,“hunter”的目标绝不是扰乱治安的血族,而是全t血族。

二十年来南极军区收录的所有事件,足够他构建一个大致的联邦模型:三权分立倾斜于两权,十大政区,仅有三区格局稳定。贫富差距史无前例伴随着全球范围之内的赤se主义抬头。

在头脑高速运作时,时间是最容易被忽视的,他在长时间的一片寂静中听见门移动的细微声音,一个青年人的声音传来:“奥西。”

很显然的中气不足,对奥西里斯而言却只能从较低的分贝中判断他的状态。

“伊特萨导师。”奥西里斯锁定光屏,转头看向青年。

被称作伊特萨的青年只是以眼神回应,随即朝着仍停在传送区域正上方的改装雪地车走去。

他拉开后座车门,正看着光屏上电量即将耗尽字样的朔海即刻转移了注意。

这是一位看上去与杰罗拉莫年相若的青年男子。他有着h种人特有的肤se,或者说偏深一些,一头直而柔软的棕黑se短发,在尾端略微带天然卷,有些轮廓的脸庞、偏深的眼睛以及直挺的鼻梁与厚薄恰到好处的嘴唇,这些特征恰好都能对应上中太平洋的波利尼西亚人,不过他的身材并不像刻板印象中的波利尼西亚人那样强壮,或许是缺乏运动,在宽松的居家服衬托下,看来显得高挑却单薄瘦削。青年人稍稍靠近了一些,和所有与他初次见面的人一样,朔海的目光也被那双独特的眼睛x1引,他的眼睛大而圆,定而有神,眼神澄澈,目光中通常带着和煦,而他独一无二的红偏橙se虹膜,足以给人深刻的印象,这种颜se的微妙无法用语言形容,或许只有取se装置能将它用数值表达出来。朔海在看清他双眸的瞬间,莫名想起一种名为“红桦”的和se,红se种略带一点橙se,就像红桦木的枝g,在此之前,他从未见过这种颜se出现在人类的虹膜中。

青年将虚拟的数据线接在锁上,一手将副驾驶座转了一百八十度,停在正对着他的方向,青年向后退了一步,在座椅上坐下。虚拟数据线的另一端连接在一个散发红se光芒四分之一个手掌大小的球t上,磨砂的哑光投影出浅红se光屏。

光屏上的字符朔海从未见过,字符是横平竖直的方块,却区别于东亚各族的文字,也不同于古代玛雅的方块字母。从字形来看却并不原始,不是象形文字描绘实物的初始样貌,光屏上的文字是经过演化的产物。

伊特萨右手托着光屏的投影装置,左手用滑动手势输入信息。朔海很快就反应过来,手势c作的手段与现存的手写输入大相径庭,可以猜测是意识输入的辅助。

“etllertisaniii”突然一句拉丁语猝不及防地传过来,因为没有打开翻译器,朔海显得一脸茫然。

“chitiharapito”伊特萨换了一种语言问,意大利语显然更加现代,不过在打开翻译器之后所有录入的语言都是一样,“谁绑架了你?”

“秦澈,金三角。”朔海迟疑片刻,还是给出了他的猜想。

伊特萨没有任何回答地投入工作当中,他的光屏数据在飞速变化,类似于基础的代码层一条一条编写,大约十五分钟以后他得出一个结论:“他的生物资料在所有的官方数据库都遭到人为清除。”

对朔海来说这个结果并不意外:“这是很正常的事,他的资料甚至不会以电子数据的形式来保存。”

“所以只能花时间暴力破解了。”伊特萨看起来超乎寻常的冷静,表现得不像是遇到困难。

他取下挂在腰带上的折叠支架,展开到与车座持平的高度,将球型投影仪放在为光屏投影仪量身定制的凹槽上,投影的面积瞬间扩大,他戴上微型耳麦,双手c作,光屏上处理速度的提升显而易见。

不明所以地盯着光屏足足一小时,朔海终于意识到这不是普通的光计算机——它不使用二进制算法,众所周知二进制对计算机的电子器件而言是误差最小的计算方式。二进制的0和1可以表示电子元件的两种状态。但是光屏上的代码显然有且仅有三种字符,并交替使用。没有无故增加能耗成本使用三进制的计算机,那么第三种字符很可能表示叠加状态。

伊特萨全程一言不发,所有注意力都投入在极速输出的数据,红桦se的眼眸在淡红se光线的映照下,变得几乎与光屏的投影器颜se一致,这是幽夜之中极尽诡谲的鲜红se,在偏昏暗的环境下,寒意b人。

光屏上没有一个字符是朔海能够看懂的——或者说是他全然不知的一个文字t系,在阿拉伯数字与拉丁字母相当普及的二十八世纪,人类的计算机中不应该出现文字t系不同的情况。穷尽人类能够确信的历史,与人类使用不同文字t系却拥有类似计算机技术的文明仅有“里文明”卢尼克。他们是十万年前逃入“地底”的尼安德特人的后裔,于2306年至2339年侵略地表统治人类,科技水平甚至略高于人类。但是眼前这个青年显然不是光外貌就与智人相去甚远的卢尼克人,除了红桦se虹膜,他的样貌没有一处不符合智人的特点。

“请问您是?”朔海小心翼翼地发问。

伊特萨却没有理会他的疑问,直到防护层的锁被破解打开,防护罩自动缩回,他才丢下一句话:“这辆车你们不能带走。”

“谢谢您的帮助。”朔海颔首致谢,他并不在意车的归属,哪怕他可能要步行离开。

“你真的感谢我?”伊特萨笑了笑,在朔海听来却像是被质疑心意一般。

“grazieille”为显示诚意,朔海将感谢词换成意大利语。

伊特萨的笑意反而更加明显,他推开车门跳下底盘偏高的雪地车,穿过铺满白se砂石的“庭院”,推开房门。

端起餐桌上还冒着热气的仰望星空派,就往庭院的雪地车走去,三个鱼头三条鱼尾互相间隔着围成圆形,半镶嵌在派皮上。鱼头像传说中的一样,45°角朝天又睁着眼,si不瞑目派的别称由此而来。

朔海看着如此“传统”而又“传奇”的食物真真切切出现在自己眼前,不由得愣住了。“你要是感谢我,就帮我吃了它。”伊特萨故意压低了声音,b了个噤声的手势。

令人猝不及防的事态发展,让朔海有些招架不住,他迟疑地接过有些烫手的铁盘。难为地看向因为烤制时间过长而有些焦黑的鱼头,一阵头疼,就像是这三条鱼正盯着他。

伊特萨没有理会他为难的神情,把车门推到虚掩的状态,就穿过庭院回到房中。

留下朔海在原地,只好和几条鱼g瞪着,他看着仰望星空派的尊容,苦恼地发呆了一阵子,最后推开车门,端着托盘走到庭院的桌椅边,将托盘在桌上放下。

全神贯注于光屏的奥西里斯完全没有理他的打算,甚至看上去像是没有察觉到他。

“奥西里斯,我可以不吃吗?”朔海在长椅的另一端坐下,保持了最大的距离。

“你问杰罗拉莫。”棕发的青年仍然注意着光屏,用汉语回答了他的问话。

端着烤派皮出来的伊特萨接上了对话:“作为补充能量的食物,就不要再嫌弃了。”

“いただきます我开动了”朔海对着有些烧焦的鱼头犹豫良久,最终下定决心,照着习惯说道,这句话b起平时显得无奈而有气无力。

伊特萨没有想到,朔海会真的将没有加任何调味料,甚至由于缺食材而没放鱼r0u的仰望星空派连同招牌式的鱼头鱼尾一起吃下去,只是最后的那句话更显无奈:“ごちそうさまでした我吃饱了”

见他从说完那句话起就趴在桌上盯着空盘发呆,伊特萨还是关切地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料理机器人故障了吗?”他似乎还没有在出乎意料的苦味中缓过神来,从而显得正像神游天外。

“这是杰罗拉莫的杰作,食材不够的时候就会出现这种情况。”伊特萨解释道,“味觉的问题。”

“我知道。”朔海稍微清醒了一些,“味觉神经的变异,这是他们能接受血ye而不接受普通食物的原因。”

“这也是你过去实验的内容吗?”伊特萨问道。

朔海清楚他指的是12年前《‘永生’细胞的麻醉实验》中提到的血族麻醉实验。

“不是,除了康拉德以外还有一位颇有成就的研究者完成血族脑部和人类脑部的对b研究。”朔海回答道。

即便朔海给出的范围极为模糊,伊特萨心里却已有答案,他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暴风雪很快就会过去。”这句话不知是说给谁听的。

“奥西,在西四区时间上午10点以前离开。”下一句则目标明确。

奥西里斯闻言看了看光屏上的显示时间,再没有其他回应,他依旧在极速浏览光屏上显示的资料。

9点50分,离10点仅有十分钟,朔海的光屏投影器重新充满了电,奥西里斯没有任何动作。

9点55分,奥西里斯依旧盯着屏幕,朔海回想到他听到伊特萨的要求时一点几乎反应也没有,唯恐他根本没有在意。关掉自己的光屏,开口对他道:“奥西里斯,可以走了。”

“还有5分钟。”奥西里斯不为所动,“除去行走时间还有4分40秒。”

“不用这么准时吧。”朔海有些忐忑地重新打开自己的光屏,却开始猜想如果超出了伊特萨规定的时间会发生什么,会用哪种方式被驱赶出去?

9点59分20秒,奥西里斯这才收好光屏站起来,朔海跟着他花去30秒走到庭院的一个角落,随后他用了5秒的时间启动装置,当西四区的时钟转到10点整时,庭院角落的空间被扭曲,而原本在装置上的两人消失无踪。

朔海惊诧地感受着周身的变化,从光线明亮的庭院在一瞬间一片漆黑,又在一瞬间变成茫茫雪原,暴风雪虽然已经平息,但是夹杂雪花的寒风阵阵袭来,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在一瞬间就能感受到极致的寒冷,不远处成群结队的企鹅以及深蓝se的星空告诉他,这里是南极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