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尘却道:“无妨,时间宝贵,老衲先行看过四皇子伤处,再做定夺。”
乙尘与江知酌脚步未歇,江知酌便领着乙尘大师去到江凌远房间内。
江凌远此时在卧房睡着,他唇部发白,脸色有些难看,睡梦中也并不安稳。
迷糊间感觉有人掀了被子,解他寝衣。江凌远迷迷糊糊的:“谁?趁机占我便宜。”
“灵芝仙子”江知酌没好气的开口。
“唔知酌你回来了。”江凌远睁开眼睛,撑手坐起身来,
看清屋内有一光头老和尚,而江知酌脸上带有一层浅浅的笑意,江凌远恍然道:“乙尘大师!?”
乙尘上前两步,双手合十行礼“阿弥陀佛,老衲乙尘,受人之托,为四皇子诊脉。”
“先请四皇子脱衣,解开绷带。”
江凌远抬手解开绷带,两日过后,那伤口更显狰狞。
“确是苍赤蛊毒,劳四皇子伸手。”乙尘抬指为江凌远诊脉。
“老衲先行为四皇子开个方子,服用几日后,可缓解症状。但若是想要根治,须得苍赤境内一味新鲜草药做药材。”
刘青峰问道:“此草药只有苍赤境内才有?我大楚地大物博,不能寻到吗?”
“此种草药在苍赤名为忍番,茎叶多汁水,却只生长于极炎热干燥之地”
苍赤地处楚国越州东南,气候有半年内炎热却少雨,更有七尾八首之月气候高热,每年都有苍赤子民不能熬过高热,死于此时。这也是苍赤觊觎楚国领土的重要原因之一
忍番便是在此高热时期才生长出叶片,汲取深处水源,蓄于叶片内,叶片八月尾便凋落。忍番极其难以移栽,除却此用,便只剩观赏性。
所以在苍赤境内也基本无人采摘此物,更没有能流通到楚国境内。
乙尘接着说道:“且要以其叶片内汁水入药方能根治,若只是寻常茎根或是干枯叶片,效果甚微。”
现下正值七月, 江知酌当即提出自行前往苍赤。但进入苍赤境内并找寻忍番,绝非易事。。
江凌远忙道:“知酌别冲动,两国正值交战之时,进入苍赤,若被发现你乃楚国人,危险重重不说,若你不慎被俘,楚国五皇子落入苍赤?s?人手中,怕对战事无利,此事再议。”
刚燃起的希望,又被浇灭,几人各自散去。
江凌远再无睡意,近日他伤口处的疼痛与浑身无力愈感严重,没有哪个少年人甘愿在将满二十岁之迹等待毒发身亡,了却一生。何况一个充满抱负的少年将军。
直至凌晨江凌远才又在疼痛中迷糊睡去。
待他再次醒来已是巳时,江凌远起身去寻江知酌,想宽慰他几句,让他先放心自己的伤势,再同他商议对策。
寻遍刘府都没有江知酌的身影,江凌远询问婢女,才知道江知酌昨日休息一个时辰便又动身前往越州东南边境。说是去军营与赵孟汇合。
江凌远略一思索,暗道不好,江知酌必定是要去苍赤境内,才会不跟自己说一声便走了。
江凌远在院中高声喊来自己的一名贴身小将,“宋舟,赶紧备马,我要即可前往军营。”
小将宋舟忙拦下江凌远,着急道“四殿下不可,您的身子现在不能驭马。五殿下交代了,您不能出府。”
江凌远厉声道:”让开!”,一把推开宋舟就要去后院马棚牵马。
“阿弥陀佛,请四皇子听老衲一言再做决定不迟。”乙尘缓步走向江凌远,后面跟着一位端着药碗的小僧。
“老衲受人之托,医治四皇子,若四皇子决意前往边境军营,请带老衲随身前往。此刻还请四皇子先行饮下此药。”
江凌远端过药碗,一饮而尽,还未开口说话,便被苦的想骂娘。
“大师,你知我五弟此行困阻重重,为何不阻拦他。”
因为你们江家人都是大强种……
“老衲虽与五皇子仅有数面之缘,但已知他乃言出必行,行之必果之人。他一心搭救你,旁人无法阻拦”
乙尘又道:“且五皇子说,兄弟情深,不忍您命丧于此。有机会救治,他便不会放弃。若换做是您,定也会如此般。”
江凌远在此之前实在没有想到,他的五弟竟能做到如此地步。江知酌自小不与人亲厚,平时只与三皇子颇有来往。原来他心中这么看重与自己的兄弟情义。
江凌远既感动又慌乱,“可我怎能眼看他为了救我而陷入危险之地?”
乙尘:“老衲有一小徒,名为天一,现今在边境附近医治流民,小徒对医术略有天分,且颇有武功,可助五皇子此行。我已让五皇子带书信一封,寻小徒一同前往。”
苍赤国重佛教,和尚通行比常人容易些。
“再者,以四皇子现在的身体,策马疾行,恐有不妥,您若此时加重病情,五皇子也定会前往苍赤。”
江凌远听及此,只好作罢,任江知酌去了。
江凌远挠挠头说道:“大师,多谢您此次出手相助,无论结果如何。您都是我的大恩公,不知道您有什么想要的,来日我定当报答!”
乙尘合手道:“阿弥陀佛,四皇子此番若能平安无事,老衲也算不负一人所托。”
“我五弟?说起来我也好奇,他许了您什么好处,还是如何央求您的,您才答应来此地。”
“有缘人而已。此汤药早晚各服一次,待五皇子归来,老衲会重新为四皇子拟方”说罢乙尘便自行离去了。
江凌远此刻更加祈祷江知酌能早日平安归来,这药实在太苦,他现在嘴巴里还苦的发麻。
江凌远在刘府中养病无聊,除却看一些军务,便无事可做。
第二日早上乙尘大师的随行小僧来为他送汤药,他便又问那小僧,谁是有缘人,难道说是自己,乙尘大师想收自己为徒?他还不想出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