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僧:您想的美。
“四皇子多虑了, 住持并不轻易收徒,数十年来也只有寥寥几位能有缘与住持结为师徒。且都是双方互相有意的情况下才会拜师收徒。”
江凌远更纳闷了,乙尘大师已隐居落烛寺,江知酌到底怎么请来的大师呢。
那小僧答道:“此前五皇子两日长跪寺内,也未能打动乙尘住持。一则住持已归隐,不愿再染尘世间的事,二则四皇子之毒实在难解,住持也无十足把握。最后是何碗姑娘出言请住持前来,住持才应允的。”
江凌远惊道:“你说谁!?何碗!?怎么会是她。”
“住持说四皇子您是何碗姑娘放不下的故人。”
“住持还说,何碗姑娘曾经在意的人,定是与众不同。小僧看来,确实如此。”
“谢谢……”
直到那小僧离去,江凌远都没有回过神来。
自己的五弟贵为皇子,为了求一个老和尚救自己,在寺庙里跪了那么久,现又为了找草药,只身潜入敌国。
而自己的三皇兄曾经喜欢的女人,竟然喜欢的是自己!!!!!
但终是受人恩惠,江凌远几日内自认聪明的旁敲侧击向乙尘大师询问小碗的情况。
这也让乙尘更加确信,这就是一对曾经不能在一起的遗憾恋人。
江知酌从刘府走后,先到了东南疆边境军营与卫尉寺少卿赵孟汇合。
近日苍赤敌军并未入侵,却也没有退兵,两军各守领地僵持着。
楚国境内越州城内因战事,流寇横出,流民增多,此时自然不是挑起战争得好时机,
可苍赤除了气候原因,是否还有别的原因暂时停兵,不得而知。
江知酌向赵孟提出自己要乔装进入苍赤,自然遭到了反对。
江知酌毅然道:“四皇兄遭人暗算,现已中毒颇深,耽误不得。且四皇兄受伤,敌军侵入,赵将军带兵支援越州,苍赤就没了动作。”
“苍赤军的消息似乎与我们是同步的,赵将军不觉得奇怪嘛。”
赵孟沉思片刻:“确实如五皇子所说,但四皇子中毒已深,五皇子更不可以身涉险,否则臣无法向圣上交代啊。”
“赵将军不必再劝,我去意已决,我身为皇子,亦是大楚子民。,明早我的近卫会假扮我返回刘大人府上,我此行请赵将军替我保密,不可向任何人说起,以防苍赤有所动作。”
江知酌从袖口抽出一封信递给赵孟,“我乔装出境,与一小和尚同行。若我不慎被人察觉,小和尚侥幸逃命,所得消息会让他带回。这封信,请替我交于父皇。”
“还有,我若被俘,便会主动交代身份,他们许会留我一命。苍赤会向荆州皇城内传递消息,若以此要挟我国退兵割地,让父皇假意答应。到时我定会想办法死于敌手。”
江知酌口气坚定:“四皇子身中苍赤蛊毒,五皇子被俘,要挟割地退兵,却又惨死狱中。以此由头向西域海国借兵,踏平苍赤,还我东南子民一片安定。”
赵孟大为震撼,五皇子竟连退路都想好了,还做的如此决绝,此胆量着实让人钦佩不已。
他说道:“可西域海国一向只与我们有往来贸易,却无兵力合作的前例,若他们并不肯借兵,五皇子岂不死无所名。”
江知酌接着道:“赵将军定然明白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大的道理。我定不会为了一己之命,让父皇将我大楚国土让予他人。到时父皇与我愧对子民与列祖。
若到时父皇为了天下大义,弃我于不顾,我自不会怪他,可天下人定有言论说当今圣上心狠,弃子不顾。
苍赤觊觎我国领土多年,如今朝内竟也时常有停兵休战之声。
两年前燕王勾结苍赤谋朝篡位,若他们得逞,我大楚子民岂不沦为苍赤子民下等人。
停兵休战绝不是良策。苍赤狼子野心,定要除之。
此番我若不成功,两位皇子折损苍赤,父皇与将来的太子储君定与将苍赤永不言和,待越州修整过后,必定讨伐苍赤,朝臣再无异议。”
江知酌言语坚定,字字清晰。说完,他又略放松神态对赵孟说道:“倘若我此行侥幸顺利,将草药带回救四皇兄一命,且能得知与苍赤苟合之人,也助于朝堂政事。
只是我若顺利归来,这封绝笔信还请赵将军归还于我,我刚才言论也不必讲与他人。”
赵孟早已听得热血沸腾,武将之心江知酌竟说的如此慰贴,将军们在外征战,若主上都如江知酌一般知事明理,是将领之幸。
他不由跪下身来,动情说道:“五皇子为人仁义,于战事深谋远虑,更有以身殉国之大志,乃我国之大幸,臣钦佩不已。”
江知酌将他扶起身来,“赵将军言重了,这只是我身为皇子与大楚子民应尽之责。”
“下官恭送五殿下,祝五殿下一路顺遂,下官在此恭迎五殿下平安归来。”赵孟拱手行礼拜别江知酌。
江明镜
江知酌第二日趁夜色朦胧出发,寻找小和尚天一的踪迹,出行前,乙尘大师曾告诉他,天一非常好认。
江知酌一身黑衣,天快亮时策马行至一处多有流民的庄户上,远远看见一个身穿灰色素衣的小和尚,的确非常好认。
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和尚,圆脸,圆脑袋,圆耳朵,一双?s?眼睛也是又大又圆,正笑呵呵的跟一村妇说话。
江知酌打马上前,并未下马,俯身对他说:“你就是小天一吧,我受你师父之命,有封信交与你。”
江知酌说着从袖口掏出一个信封,递于天一。
天一听说是师父的信,极其开心拆开,看罢信中内容,他抬头观望江知酌,“是你与我同行?”
江知酌回答道:“正是在下。”
“那我们便一同走一趟吧。师父将此事交与我,定是最信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