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凌远点点头,“我若就这么死了,得多长苍赤的气焰,我想想就不甘心。还有父皇,父皇年纪大了,最疼得就是我,我死了,他得多伤心……”
江知酌打断他:“你等等,谁说你是父皇最疼的皇子。你将三皇兄和景景置于何处?”
江凌远不服:“父皇亲口跟我说过的,他又不是跟每个皇子都说话这话,他跟你说过这话吗?”
这句话说出口,江凌远就意识到自己失言了,“不是,我是说……”
江知酌摇摇头,表示自己不介意。
江凌远赶紧岔开话题,“还有啊我我活这么大,还没喜欢过谁,也挺遗憾的。”
“五弟,我近日才知道,有一个女子,一直倾慕我。”江凌远不好意思的看着江知酌,“但是,她也倾慕三皇兄,你说,她怎么这样呢”
江知酌:“她是专门倾慕皇子吗?那可能是贪慕权贵,不可当真。”
江凌远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之前也从未发觉她对我有意。虽然这次是她请乙尘来医治我,但是我不能同她如何的。她跟三皇兄的事……”
“你说我如果去向她道谢,她如果对我表露心意怎么办啊……”江凌远苦恼的挠挠头发,“她对我也算有救命之恩了,我怎么拒绝她才不伤害她啊。”
江知酌茫然了一秒,然后不可置信的说:“你说的不会是何碗吧?”
江凌远很认真的点头。
江知酌朝门口喊:“宋舟,去通知乙尘大师,四皇子换了新药,脑子喝傻了。”
茅草屋
半月后,江凌远彻底活过来了,乙尘也要带着天一回落烛寺。
江凌远自认受了乙尘和天一还有何碗的救命之恩,要前往石渔镇当面向何碗道谢。
启程当天,江凌远去乙尘大师房间。询问乙尘大师和天一自己要用什么来报恩时。
天一毫不犹豫的索要了十罐越州最贵的糖块,天一说完又觉得自己贪心,“可以吗?五罐也行,不能再少了,我还要分一罐给师兄们,再单独给师妹一罐,真的不能再少了……”
此时江知酌也进来了,他对天一说道:“怎的不给你师妹两罐,你一个小孩子少吃些糖吧,坏牙。”
天一把脸皱起来:“去苍赤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怎的现在连我的糖块都克扣了。卸磨杀小和尚说的就是你们,哼。”
“乙尘大师,您呢,只要我能办到,我江凌远一定不推辞。”江凌远郑重的向乙尘保证。
乙尘从袖口掏出一块木牌,这块木牌手掌大小,通体紫黑,一面写着几行字:世间无常,国土危脆,四大苦空,五阴无我。
另一面是左右分割的半个尘字。
江凌远顿时嘴巴微张,震惊又崇敬的看着乙尘大师:“您是尘字苑的?”
乙尘冲他点点头。
江知酌不解,便问道:“什么是尘字苑?”
江凌远看看乙尘大师又看看天一,才对江知酌说道:“尘字苑就是民间很有名的江湖组织,各种能人异士,有的悬壶济世,有的武功高强,还有救济穷苦的,还有很多我也不清楚了,在民间很有威望的!被百姓称为在世活菩萨啊。”
乙尘朝江凌远说道:“四皇子谬赞,本苑只是行于世间,略尽绵力,四皇子既要谢我,那便日后本苑有需要帮助时,四皇子见到这尘字木牌,若是自身尚有余力,能施以几分援手即可。”
江凌远连忙点头答应。连看向天一的目光都带了几分尊重,“小师傅,我马上让宋舟去买糖块,我们一会儿就出发去落烛寺。”
江知酌没头没尾的接过话:“好。”
天一歪头看着江知酌:“你也去?你去做什么啊。”
江知酌:“还愿。我四皇兄大病初愈,我应去落烛寺还愿。”
“哦,有道理。”天一点点头,“那我们同去就好了,人多好热闹。”
乙尘大师在一旁听闻江知酌的话,轻轻点头没说话。
他们回到落烛寺时,刚过午时,正是最热的时候,寺内没有旁人,只有几个僧人在檐下行走。
天一的大眼睛先捕捉到了小碗的身影,他在寺门就大喊:“小碗姐!!我们回来了!”
江知酌暗自腹诽,这孩子改口真快。
他循着天一的方向看过去,小碗今天穿了一身亚麻黄的长裙,腰间两侧系着墨绿色丝带,正坐在树荫下的石桌前看书。
乙尘大师让江凌远和江知酌自便,天一坐到小碗对面,额角渗出薄汗,小碗拾起桌上的竹扇,给天一扇了扇。
江知酌和江凌远走近,小碗起身对他们说:“两位请坐,我刚煮了冰糖绿豆汤,你们也喝一碗吧。可以稍解暑气。”
天一说道:“小碗姐,帮我盛一大碗,我好渴”
江凌远忙摆手:“太客气了,不必麻烦。”
江知酌坐在小碗左侧的石凳上:“我要一小碗。”
小碗转身去厨房盛绿豆汤,江知酌翻了翻小碗刚才读过的书,书名处写着《千字文》。
小碗端着木质托盘回来,江凌远把一个小碗分给江知酌,剩下两碗分给天一一份,自己端过一份,江凌远对小碗说道“多谢何姑娘。”
小碗微微一笑“您不必如此客气的。”
江知酌正用勺子喝着汤,很快绿豆汤就见了底,江知酌对小碗说道,“我可以再来一碗吗?”
天一直接把碗端起来嘬饮,他从碗的上边缘处看向江知酌“那你刚才怎么不要大碗的?”
小碗起身伸手接过江知酌的空碗,江知酌低头一笑:“方才没有想到如此好喝。”看了一眼小碗刚才坐过的位置,“而且我喜欢小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