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2/2)

且不说淑妃愿不愿意让夏侯雅当自家儿媳,就单是何碗,就让她厌恶透了,指给江知酌,既能扎根刺在德妃心里,也能断了江慕安的念想。

淑妃最自信的,还是明德帝数十年如一日对她的宠爱,就算暂时立了江知酌为太子,可明德帝暗示过她,最后的诏书和皇位都是江慕安的,给她吃了定心丸。出身卑微的何碗与从小不被重视的江知酌,怎么可能配得上那至尊之位。

“天色已晚,你回去休息,不必等朕,”明德帝接过茶杯,抿了两口热茶,“朕知道你的心意,你放心……”

话未说完,喉间的鲜血伴着温热的茶水一并从明德帝口间喷涌而出。

“皇上!”“皇上!”“快来人呐。”“快传太医!”

淑妃慌张得看着明德帝,这个时候,明德帝不能有事,毕竟还没安排江慕安继位。

宣政殿顿时乱做一团,明德帝扶着桌案,强撑着一口气,但终是敌不过身体的虚弱,歪倒在座椅之上,昏死过去。

江知酌刚脱下外衫准备休息,就听宫人来报的消息,江知酌摸摸小碗的脸,温声说:“睡吧,别等我。”

各个皇子被连夜召集入宫,江知酌身为太子,这种时候更要做出表率。

父子情

明德帝半昏半醒,寝殿外集?s?满了太医,太医们各个提着信吊着胆,几个国手轮着把脉,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明说无非就是明德帝趋于年老,多年的积劳成疾,内里已经熬空了,太医开出的药方小心又谨慎,只能往滋补上靠。

江知酌进宫时,江慕安刚从明德帝寝殿出来。

“皇兄,”江知酌走到江慕安面前,“父皇怎么样。”

江慕安摇摇头,又说:“还好,太医说以后要静心调养,会慢慢补上来,我陪你进去。”

淑妃和皇后伺候在塌前,江知酌对其行了礼,问过明德帝的情况。江知酌和江慕安立一旁。

淑妃自始至终就只回头淡漠的看了江知酌一眼,江知酌也没在意。

皇后说:“你们两个回去吧,皇上已经没有大碍了,这里有我和淑妃就好,慕安一直在政事堂,今日还未休息,知酌也是,皇上若是醒了,有什么要交代的,自会召见你们。”

四人互相寒暄一番,江知酌与江慕安同行出了宫门。

一路上,江知酌一直缄默不语,江慕安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别担心,父皇没有大碍。明日景景也会去看父皇。”

太医能说让明德帝修养的话,皇子不能,皇子若是说出此话,会招人猜疑,现在正是皇子在朝中树立自己势力的时候。

江知酌勉强笑笑,说:“父皇最疼爱景景,景景性子又招人喜欢,父皇欣喜了,病好得也快些。”

“景景还一直吵着要去看小碗,”江慕安说,“一直问我小碗现在是什么样子的,长高没有,还记不记得她。”

江知酌静静听着。

“我看记性不好的是景景,”江慕回忆起当初的时光,欣悦溢于面上,“我就说啊,小碗当初在南书房可是当了你四年的伴读,小碗记性那么好,你的课业都是小碗帮你做的,定然把你记得牢牢的,就算记不清了,也忘不了当初临摹你字迹的日子。”

“筝安昨日已经搬回东宫了,”江知酌淡淡地说,“景景想去随时便去,或是下次我带筝安一起进宫,也会陪她去看景景。”

江知酌陈述事实,听到江慕安耳里便是多了一层意思,江慕安没说什么,两人在宫门口分别。

秋风肆起,马车前的帘子还未换成冬日里的厚帘,时而能卷进去层层冷意。

容词架着马车,尽量贴着一侧,用自己的身子挡住一点。江知酌从宫里出来,面色就不佳,容词不知道自己的主子在想什么,只得尽心办着自己的差事。

天冷了,东宫各处有值夜巡查的侍卫,小碗也便不让初十七她们晚上在门外值夜,初十七在外间靠在墙角,缩在角落,就着烛光看一本入门古诗集。

江知酌推门进来时,看到初十七,轻点了下头,让她不用起身行礼“”,自己掀垂帷进了里间,里间只燃着一占烛灯,不过今晚有月光从窗外透进来,

小碗安静地缩在里侧,像是睡着了,江知酌轻声脱了外衫,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好冷。”江知酌侧身冲着小碗的方向说,小碗立马睁开了眼睛。

若是往常江知酌有意逗小碗,这种时候,看到小碗装睡,江知酌必定会勾勾唇角,低低地笑两声。

可今日江知酌只平静地看着小碗,没带什么情绪,小碗转过来,伸手到江知酌手边,轻握了一下江知酌的手心。

“抱抱吧。”江知酌说。

小碗看看江知酌的眼睛,能察觉出来江知酌隐约有些不开心,无论江知酌是耍小心机,还是像现在这般的可怜样,江知酌总能在一些时候让小碗没办法拒绝他。

现在更拒绝不了,小碗点了一下头,江知酌左手松开小碗,胳膊往上挪了挪,右手臂向上,支起他于小碗之间的被子。两个胳膊之间留出一个人的位置。

??

这是让我过去投怀送抱?不可能。小碗没动。

江知酌没催促,也没说话,保持着姿势不改,只是时间长了从可怜兮兮变到显得有点好笑。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是贪心也是急于求成,江知酌敛了敛心思,垂下眼,想要放下有点发酸的胳膊。

在江知酌收回胳膊之前,小碗快速钻了过去枕着江知酌的左臂,俩人隔着一尺的距离,小碗伸手搭上江知酌的侧腰,拍了拍江知酌的腰背处,像是哄孩子般拍了拍江知酌。

谁家孩子有江知酌这般力气,江知酌两个手臂拢上小碗的后背,收了收自己的胳膊,就把人收到自己了怀里。

不怨别人力气大,就怨自己太瘦。

江知酌下巴抵着小碗头顶的发丝,终于轻轻叹息一声,忍不住口气。又怕把情绪带给小碗,手掌摸了摸小碗的肩胛骨,说:“太瘦了,硌手。”

小碗不满地挣了挣,两个凸起的蝴蝶骨像鸟类扇动翅膀准备起飞时才有的形态,没挣开,算了,硌手就硌手吧,也没冤枉人。

江知酌轻轻地拍着拍小碗的后背,小碗回拍他,两人笨拙地互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