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碗才惊觉自己也是这棋盘中的一子了。
“你说过,要让为师赢你一盘棋的,”乙尘淡然地说,“是时候实现你的承诺了。”
“师父自谦了,”小碗说,“师父才是这世间最会下棋之人。”
“我心甘情愿做师父的棋子,我要让江知酌赢。”
营帐内,小碗简单明了的说明了经过与来意。
赵孟默不作声,他已经快被江知酌坑得把头拴在腰带上了,江知酌回京城做了太子,赵孟刚舒一口气,现在又来了一个更坑的太子妃。
“所以,江老五把虎符给了你,”江凌远把眉毛拧成一个“川”字,“你要我违抗父皇的命令,把三皇兄在半路拦截下来?”
小碗点点头,说可以这么理解。
“咱俩把她扣下,然后威胁江老五让他自己去我父皇面前认罪,”江凌远跟赵孟商量,“这样,咱俩是不是能改邪归正、改恶从良,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最后落个押赴刑场的下场吧?”
江凌远话音还没落地,只见寒光一闪,玄烛的剑刃已经落在了江凌远颈侧。
“太子妃好剑法,”赵孟拍手称赞,“下官还要去点兵,先告辞了。”
“坐好!”小碗收剑归鞘,另一只手拿出尘字木牌,在江凌远面前晃了一下,“无论是我手里这把玄烛,还是这块木牌,四殿下没有他选。”
“就算我曾受尘字苑救命之恩,那也不行!”江凌远瞪着小碗,“违抗皇令之事做不得。”
“好吧,那我来做,”小碗说,“四殿下,只管善后就行了。”
“有什么区别!?”
“没什么区别,”小碗说,“结果都一样。”
“你……”江凌远要被噎死,“你和江老五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的惹事精。”
小碗点头赞同他人对她和江知酌的评价是“天造地设。”
“可惜啊,”小碗坐回位置上,“我们已经和离了,这个词不太合适了。”
“为何?”赵孟抢先一步问道。事情是不是还有转机。
时间紧急,小碗决定把话摊开了讲。
“太子殿下之前在越州做过什么,我不十分清楚,”小碗说,“但我知道,他能做到这一步,少不了二位的协助。”
江凌远把脸撇开一些,不愿承认自己曾经上过贼船。
“不过我知道太子殿下的打算,”小碗看着江凌远,极其认真,“就算将来事发,也牵扯不到二位一丁半点。所有的事,他自己会承担,对吗?”
赵孟看着江凌远一点点把头扭过来,神情不自然地“嗯”了一声。
江凌远知道江知酌最讲义气,做事也最缜密,他其实没太考虑过将来如何,他知道江知酌不会轻易暴露,更不会把别人也牵扯进来。
“我明白,一位是正统皇子,一位是英勇将军,我理解,我不会让二位难做的,也不会让二位来日被世人诟病,”小碗说,“虽然我方才说,结果都一样,但我一定让二位名正言顺,师出有名。”
江凌远和赵孟对视一眼,气势上比刚才矮了一大截,跟小碗和江知酌一比,怎么显得他们倒是不讲义气了。江知酌和小碗做的事,也是为了楚国和百姓啊。
“我在内没亲人,在外没名声,而且现在到处流传着我的流言蜚语,”小碗声音没什么波澜,“因为我什么都没有,所以我不怕,违逆的事,该由我出头去做。二位到时,只管保家卫国,匡扶正义就好了。”
小碗把话说到这步了,江凌远和赵孟自然没办法再推辞。
“我私制虎符,出兵拦截夏侯冲;我会拦住苍赤使者,不让其踏进越州一步;我假传军营指令,拒不与苍赤和解;”小碗字字清晰地说着自己惊人的谋划,“我要让苍赤彻底臣服于楚国。”
江凌远和赵孟惊得要托着自己的下巴。
小碗摇摇虎符,换上了轻松的口气:“我把我的计划都告诉你们了,这世上只有我们三人知道,我现在要去做第一步了,这一步还不算难,等我成功了,就是你们出手抓捕我的时候了。”
小碗要跟江凌远和赵孟唱双簧传回京城,等京城?s?下达回指令,估计这边已经和苍赤已经开战了,江凌远只要顺势加入对抗苍赤的阵营即可。
“你疯了!”江凌远大喊,“你不要命了,打仗没那么简单!”
“我惜命得很,”小碗说,“一寸土地我都不允许割给苍赤,哪怕一天都不行。楚国不会输,我也不会。”
赵孟从小碗的神情里看到了一位君主的该有的气魄。
他不敢说。
赵孟揉揉眼,想看清楚一点,小碗已经走出了营帐。
圆日升
越州守备军校场。
小碗点了一位名为李庄的副将与她同行。
只因为这个副将昨日最不服她,但军营里的四名副将都识得容词,小碗又手持虎符,他们不得不听从于小碗的命令。
副将郑凌自请前往,小碗拒绝了。
副将郑凌是容词的旧交,也受过江正值酌的提点,不愿看小碗被一群士兵为难。
“让卑职随太子妃一同前往吧。”郑凌抱拳行礼。
“郑将军好意我心领了,不过你不必同行,”小碗翻身上马,“我相信李将军就能助我救下恒安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