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日西逝,玄烛方微1
。”小碗把剑归鞘?s?,“那便叫它‘玄烛’吧。”
乙尘听到小碗给此剑的起的名字,收回目光,低头看着小碗的发顶,小碗还在欣赏玄烛剑的剑柄,乙尘眉间聚起一股沧桑的落寞。
乙尘站起身,说道:“早点休息,明日我同你们一起去越州。”
“恭送师父。”小碗跪着转了个身朝向门口。
“起来吧,怎么如此懂礼数,咱们尘字苑可没这么大规矩,你以后不必如此,”乙尘指指天一,“这小子连拜师礼都没有,走吧。”
“今日是拜师第一天,应该对师父恭敬的。”小碗恭敬地解释。
“这就是师父偏心的理由吗?”天一不服,“我今晚在师父床头跪一晚,师父能把那剑传给我吗?我可是从小跟着师父的,开口叫的第一个人就是师父呢。”
小碗看着两人走了,把玄烛放在一边,揉揉了膝盖,初十七进来把小碗扶到床上。
撩起裤腿一看,两个膝盖通红。初十七比划:“我去找点药来。”
“不用了,没事,今晚睡一觉就好了,”小碗用被子盖住自己的腿,“不严重。”
小碗长得太白了,身上有点伤就显得很严重,这次跪得时间不算长,小碗没当回事。
把玄烛放在一边,小碗招呼初十七,在床上腾了个地方说道:“我睡着了,你也睡,不用去门口守夜。”
初十七点点头,熄了一盏蜡烛。
要不是床上一会儿还有初十七,怕碰到初十七,小碗恨不得抱着玄烛睡。
小碗闭着眼睛躺在里侧,初十七轻轻拍着小碗的后背。
他们离开东宫已经走了七八日了,小碗前两晚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初十七和白竹各守了一夜,都以为小碗是担心太子殿下。
直到第三天,小碗才顶着两个乌青的眼睛,小声又犹豫地说:“十七,你过来拍拍我……”
小碗只是有一点认床,也没严重到整夜睡不着的程度,所以她总结了自己睡不着的原因,是因为没有江知酌在旁边。
都怪江知酌平时都拍着小碗睡觉。
明明前二十一年自己睡得好好的,非给人家养成这个恶习。
等确定小碗睡着了,初十七安静地坐在床边,藉着走廊微弱的烛光端详小碗的睡颜。
“要长成这样,才能得到太子殿下的喜欢吗?”
乙尘第二日告知了小碗,江慕安和夏侯冲也在返回苍赤的路上,而去到苍赤,必定会经过越州官道。
小碗点点头,那她就要先去找江凌远。
白竹灌了一个汤婆子递进马车里,告诉小碗要出发了。
“师父,夏侯雅和苍赤的消息是从哪里来的,”小碗抱着汤婆子,“他们怎么知道太子有兵权的?”
“有内应之人,太子殿下应当是知道此事的,”乙尘说,“不过此人应该只是猜测,而没有实证,不过只是这个猜测,苍赤也必须抓住这唯一的机会了。”
越州已经平定,楚国的壁垒不会再轻易打开,明德帝身子不好了,往后不管是哪位皇子上位,都不能保证如明德帝在位时那般,只想化干戈为玉帛。
尤其是江知酌和江凌远。
小碗把汤婆子抬到下巴上想,此人是谁呢?
“不是我,”乙尘说,“也不是秋太傅。”
小碗失笑:“我知道,但此人应当也是在朝为官,且有师父这般探听消息的本事,能把楚国的动向看得一清二楚……,楚……”
小碗想到了薛楚楚,是薛中!
“是御史大夫!?”小碗蛾眉轻皱,“他的职责便是皇上的眼睛,他能看到!却没有告诉皇上!原来是这样……”
御史大夫一职,在楚国并不是高官要职,只有风闻奏事之责,却没有司法之权。
不过着这仅仅是小碗的猜测,“我要提醒太子殿下。”
乙尘点头:“那你便写封密信给太子殿下。”
“我们尘字苑的密信?”小碗疑惑地说,“太子殿下如何看得懂,哦,他可以去找太傅。”
乙尘摇头轻笑了一下,说:“他看得懂。”
“我才刚刚跟天一学会一点,”小碗说,“太子殿下怎么会看得懂?我可没有教过他,师父不要冤枉我。”
“你学会之前他便会了,我也很震惊,”乙尘神色未变,“不光看得懂,他甚至可以改掉我写给秋太傅的密信。”
小碗不可置信地拿汤婆子挡住嘴巴。
乙尘说的是,两年前江知酌从石渔镇小碗的茅草屋里带走的那封信。
那封扶持江知酌当上太子之位的密信。
“那师父和义父原本是想扶持哪位皇子?”小碗问。
“我们哪有指点江山的能力,这份江山波谲云诡、瞬息万变,我们控制不了所有人,就如没人知道夏侯雅会牺牲自己来推动棋盘,”乙尘说,“天下未定,只是我现在把这步棋子走到了你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