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傻了!你全家都傻!”
嚯?竟有人怼着她的脸骂?
陆银屏大怒:“缺了大德了!我看也不用问,老爷子就是傻透了!今儿晚膳后的加餐就别想了,您给我喝西北风去!”
宇文馥瞬间蔫了下来。
拓跋珣一听,赶紧站得远些,将自己同外太祖撇开,省得吃不到加餐。
宇文馥见外孙坐在一旁软塌上,笑着看戏也不言语,便去拉他衣袖。
“元烈,能不能管管你媳妇儿……”
拓跋渊拿了把折扇把玩,细看之下清雅无匹。
然而折扇一开一合间可见上面龙飞凤舞地写了一个大字
“没出息!”宇文馥气得跺脚,指着父子俩骂,“儿子怕娘,老子怕媳妇儿,你俩没出息!”
拓跋珣一本正经:“老师昨日才与我讲了闵子骞单衣顺母的典故,今日我怎能违逆母妃?我劝外太祖行事收敛,毕竟司空府的膳食实在难以下咽……”
拓跋渊颔首:“朕已登大宝,坐拥四海。除非原地升天,左右不能再出息了……”
陆银屏的下巴翘到了穹顶
祈福
七月十五,盂兰盆节。
释迦牟尼弟子目连,开六通之后欲报父母之恩,以道眼观察世间,见逝去的母亲在饿鬼道中受难,没有饮食,已然形销骨立。
目连不忍,以钵盛饭送与母亲。然而尚未入口,饭食便化为灰烬。
目连求佛祖拯救其母,佛告目连要在七月十五这日设盂兰盆供,以百味五果供养十方大德众僧,依靠圣众之力使其母脱离饿鬼道。
目连按照他的说法去做,果真救出了母亲。
自此之后,盂兰盆节便成为佛子们乞求现世父母乃至七世父母脱离饿鬼之苦的布施节日。
拓跋渊感念先太后哺育之恩,尤为重视此盂兰盆节。
天刚刚亮,他便早早地起床。待陆银屏被一阵声响弄醒之时,睁开眼睛发现他在熙娘的帮助下已经穿好衮冕,戴了十二颗旒的冕冠。
“朕吵醒你了。”他穿戴整齐,含笑望着她。
陆银屏撑起半个身子来,瞧着他皂玄冕服上的十二章纹,衬得整个人威武不凡,不禁笑道:“陛下今日英伟无匹。”
英伟无匹的皇帝十分吃这妖妃的奉承,朝她淡淡一笑后,便收起了表情,换上一张清冷面孔后起驾去了伽蓝寺。
皇帝要去伽蓝寺为母亲祈福,陆银屏身为贵妃,便在九龙池西的宣慈观内设供场为先太后祈福。
先太后与裴太后同为太后,王不见王,所以裴太后并未到场。
待一众嫔御浩浩荡荡地赶来,见一向不着调的陆贵妃竟然早早地到了,倒对她有些另眼相看。
全嫔看了看李娴,见她脸耷拉得老长,决定自己今天还是不开口。
宣慈观内原就有女尼主持盂兰盆法会数年,饮食器物一应俱全,陆银屏等嫔御只露个脸,拜上几拜便可。
辰中将至之时,宣慈观门大开,一名穿着冕服的高挑女子款款而来。
她肤色与天子相近,均是泛着青白之色。菱形脸,高鼻深目,凤眼阔嘴,标准鲜卑女子的样貌,既薄情又性感。
冕服遮不住她胸前鼓鼓,腰线极高,看向她们时有些盛气凌人。
熙娘小声提醒:“慧夫人……”
长孙明慧?
她一直认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长孙明慧应是那种老气横秋如裴太后一般的女子,没想到却是个模样标致又丰乳肥臀的火辣美人?!
陆银屏银牙暗咬,琢磨着皇帝回来后定然不给他好脸色看。
长孙明慧进了供场,却深深地看了一眼传闻中的贵妃。
李娴等着这二位交手。
全若珍也在等。
然而陆贵妃却直接来了一句:“既然都到齐了,那么就开始吧。”
嗐?就这么算了?
鼓声起,女尼与嫔御一道齐声诵《盂兰盆经》。
陆银屏捻了左手上天子赐她的佛珠,转动之余口中喃喃诵经。
从前她无信仰,而今却心怀感激
如今盂兰盆节闻法布施,既是为先太后祈福,亦是是修她福慧。
她带着头,五体投地地虔诚跪拜。
诸嫔御随贵妃一同跪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