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节(2/2)

囚爱

晚间下了小雨,让帝都刚晴了没两日的天又阴森起来。

大皇子拓跋珣被人牵着小手走上台阶。

“殿下,仔细脚下。”李遂意温和道,“要不还是让奴抱着您?”

拓跋珣踩上湿哒哒的石阶,摇头道:“不。让人抱着走,父皇会不高兴。”

“殿下现在去寝殿,陛下也会不高兴的。”

拓跋珣不解,扬着小脸问:“为什么?”

“因为……”李遂意笑意深深:“娘娘是陛下一个人的。”

苏婆远远站在廊下,静静地望着他们。

李遂意蹲下身道:“殿下,过去吧。”

拓跋珣慢慢走到苏婆跟前,最后回头看了送自己来的宫人一眼。

苏婆牵起了他的小手,平静地道:“殿下,该休息了。”

拓跋珣一边低头一边琢磨,琢磨了一路,进了偏殿也没能琢磨透。

苏婆替他掖好被角,等他睡着后再离去。

然而拓跋珣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苏婆。”拓跋珣道,“父皇不让我去找她了。”

苏婆坐在凳上,淡淡地「嗯」了一声。

拓跋珣又道:“我什么时候才能跟他们一起玩呢?”

苏婆起身走到他床前,熄灭了那盏灯。

黑暗中苏婆的声音沉稳和蔼,又透着浓浓的无奈。

“殿下,娘娘在是您的母亲之前,先是陛下的女人。”

说罢,她叹了口气,替他关好门,缓缓走了出去。

拓跋珣一人在黑暗的宫室之中,刚刚被熄灭的那盏灯似乎近在眼前,像一只只萤火虫一般入了他今夜的梦。

陆银屏刚绞干了头发,正在梳妆镜前开了无数个瓶罐涂涂抹抹。

门没有关紧,漏出一条长长的缝来,外间的冷风无孔不入,让她有些微的战栗。

镜中之人多了一个,依然是沉沉的墨色。

陆银屏扯起嘴角,抱怨似的道:“陛下来晚了。”

天子施施然踱步至她身后,也重复了一遍:“嗯,朕来晚了。”

美人一头乌发泻在脑后,两肩却又白润得出奇,看似涩涩,摸上去却滑腻

陆银屏起身,十分自然地搂过他的窄腰。

拓跋渊想回抱她,结果被她打了一下。

“淋雨了?”陆银屏嫌弃地推开了他,“你冷死了!”

女子都怕冷,她也不例外。刚刚贴上去,就感觉自己贴上一块冰坨子,冷得上下牙都打颤。

不暖和还不让碰了。

天子没了办法,默默地去了清凉池。

陆银屏躺在床上,只觉得最近生活一日比一日闲。

自打她回了宫后,也没跟二姐好好说说话了。眼下哥哥又在禁军府,明明只隔着一座太极宫,却好似像隔了一座城,无法相见似的。

她打了两个滚儿,想着怎么也得想个法儿见哥哥姐姐一面。

打定了主意的陆银屏,登时便从床上爬了起来,提着裙子便向外走。

一个带着潮湿水汽的怀抱自身后拢住了她。

“这么晚了,四四要去哪儿?”天子灼热的气息喷在她耳边,带起比冷风更强悍的战栗之意。

陆银屏一愣,随即抚上他环在自己腰间的手,歪着脑袋道:“我去找秋冬,让她安排明儿见哥哥姐姐一面……”

“明日的事明日再说。”他轻轻在她耳边道,“今日陪陪朕……”

陆银屏拧着他胳膊上的肉,恨恨地道:“登徒子!一到晚上不想别的事儿了!”

“嗯。”天子不否认,却也未承认,只是将头埋进她颈间,就这么静静地站着。

过了好一会儿,陆银屏才觉出不对劲儿来。

“元烈,你怎么了?”她捏了捏他手背,“今儿是碰到什么事儿了吗?”

他今儿跟平时不太一样,脑袋靠在她颈窝中,像是说不出的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