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听到门外像是有不少人进来,估摸着是来接他的,于是举起拿刀的手挥了挥:“你快走吧。”
李遂意进来时,便看到靖王举起小刀对着大皇子,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他一下扑了过去,死死地抱住了靖王的腰,嘴里高喊着:“拿人!拿人!莫要伤了皇子殿下!”
禁卫们将大皇子抱起,其余的人齐齐亮出长刀对准了靖王。
靖王见了这一幕,嗤笑了一声,嘴角带着十成的嘲讽。
他扔出手中小刀,擦过为首禁军的耳畔,硬生生在那人耳朵上划出一道口子来,最终钉入后面的柱子上。
“你们的心未免太脏了些。”他道,“孤再不济,也是站着死的人。断不会拿个孩子作筏子。”
李遂意见状后松了口气,同时又提心吊胆起来
若不是天子早提防着他,现在被关在这儿的指不定是谁呢!
然而天子如今对这位殿下尚未作出明确的处理,可大家都觉得难逃一死
至尊的手段李遂意是见识过的,剜眼割舌,剥皮炮烙,虿盆菹醢无所不会,无所不用。
眼下靖王罪证俱在,西阁还关着那位曲嫔,想来明日一早上朝时便会说起此事,届时如何处理便都是天子自家的事了。
可眼下他什么都没说,只让式乾殿的人好吃好喝地供着这位王爷。
但是却有一样
原因很简单,靖王何等人物?这一位早些年也曾是平叛安邦的骁勇将帅。
逼宫事败的宗室总有个在他们这些平民看来不太好理解的臭毛病
倒也不怕他死在这儿,只是朝臣们还需要一个交代罢了。
利器早已被收走,却忽视了当初片牛肉用的小刀
不过,既然知道靖王并非有这种想法,李遂意也轻松许多。
他命人将拓跋珣抱到跟前了,一边接过来一边往后退,同时略带谄媚地对靖王道:“殿下是何等英杰,奴自然不会这般猜忌殿下。只是大皇子殿下年幼,奴唯恐利刃划伤了他……既是个误会,还请殿下歇息着,奴先告退了。”
靖王本就心烦,被他们一搅合,顿时连雕木头人的心情都没了。
他背过身去,挥手道:“快滚……”
李遂意这才匆匆将拓跋珣带了出来。
出了东阁,他还是有些后怕,心说万一刚刚靖王有一点儿的歪心思,当今天子就算是绝了后了
被贵妃牵着鼻子走,贵妃说一不二,又捧在手心不敢让她生养,万一大皇子有个三长两短,陛下可不就是断子绝孙了么!
“我的小祖宗,您以后可别这么瞎逛了。”
李遂意说着便牵着他往回徽音殿的方向走,二人丝毫没有注意到永巷那边传来的动静。
密谋
李遂意牵着拓跋珣回了徽音殿,正巧碰上了銮驾,便领着大皇子一道在青石砖上跪下。
天子坐在辇上,身子挺得笔直,看到他们后斜斜地睨了一眼,由着人抬着朝着后头的方向去。
等仪仗走得远了,拓跋珣才道:“父皇去了后宫。”
见李遂意不答话,他又补了句:“孤要去告诉母妃。”
也不等李遂意阻拦,拓跋珣撩起了前摆便向前跑。
李遂意正为今日差点儿让皇子陷入危险之中忧心如何禀告
看刚刚陛下那模样,知道也不过是早晚的事,瞒而不报反而不好。伸头一刀缩头一刀,不如早早砍了这一刀。
就这么一想,便耽搁下来,再看大皇子时却已经瞧着他跑远。
秋冬站在廊下同玉蕤说话,远远地瞧见他后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说话。
李遂意慢慢走过去,没好气地问:“秋冬姐姐有什么事儿?”
“喊你过来肯定是有事儿要拜托你。”秋冬打量了他几眼,笑着道,“怎么了?霜打的茄子似的?赌输了钱?”
李遂意倒是一本正经:“宫内严禁设赌。”
见他不愿意说,秋冬也作罢,绕过柱子来同他讲话。
“不同你说笑,有个事儿要拜托你。”
李遂意这才拿正眼来瞧她
“哟,秋冬姐姐吩咐就是,哪儿用得上「拜托」这俩字儿呢。”李遂意像模像样地揖了一礼,哼哼道,“就直说吧。”
秋冬看了看身边的玉蕤,又指了指配殿的尽头,压低了声音道:“小狐狸精住进配殿最北的那间了,玉蕤说你主意多,能不能想个法儿把她赶出去?”
李遂意疑惑:“小狐狸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