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1/2)

“送肉的人呢?”林随安问?。

众人纷纷摇头,这个时?间人多杂乱,谁都没注意。

花一棠缩在?门外,扇子遮着大半张脸,只露出半只眼睛战战兢兢瞅着。

突然?,血麻袋动了一下?,绑口的麻绳啪一声断了,林随安头发?根倒竖,倒退两步到了门边,麻袋里的东西抽搐了一下?,缓缓滑了出来。

花一棠嗷一声,拦腰环住林随安一把将她抱了出去,就听噗一声,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滑出麻袋口,掉到了地上。

是刚宰杀的羊羔,瞪着两只眼,肌肉还在?抽动。

林随安只觉环在?腰间的手臂一松,双脚落地,再看花一棠,吓得瘫坐在?地上,面色青白,满头大汗。

虚惊一场。林随安松了口气,觉得自己?也有点腿软。

账房犹豫着上前,“花家四郎,您来这儿到底是——”

“……闲来无事逛逛。”花一棠手掌撑地站了几次都没站起来,林随安实在?看不?下?去,揪着他的脖领子将他提了起来。

二人默默对?视一眼,皆是有些尴尬,顶着众人火辣辣的目光灰溜溜往外走,后院被他们一搅和,此时?静得落针可闻,隐隐能听到前院的吵嚷声。

“刚刚不?是付过钱了吗?怎么又来要钱?”

“我才到,怎么可能收钱?”

“半个时?辰前你有个徒弟来了,修了阁楼,还收了三吊钱的尾款!”

林随安和花一棠同时?脚步一顿,对?视。

林随安:“不?能吧。”

花一棠:“不?会吧……”

二人同时?扭头又向前院走去,后厨众人被这二人搞得莫名其妙,只是花家四郎名声在?外,谁也不?敢拦,任凭他们去了。

前院,掌柜正和一个老瓦匠吵得面红耳赤,老瓦匠长得忠厚老实,见到花一棠的穿着,忙抱拳道,“见过花家四郎。”

“今日修阁楼的不?是你?”花一棠问?。

掌柜:“那人说是你新收的学徒,收了我三吊钱呢!”

“我没收过徒弟,”匠人道,“肯定?是有人冒充的,要不?这样,掌柜您让我上去看看,别出了什么纰漏,砸了我的招牌。”

掌柜:“怎么,还想?再收一份钱?”

“不?收您的钱,行了吧!”匠人气恼道。

漏水的阁楼就在?昨日花一棠和林随安厢房的正上方,说是阁楼,其实只是个屋顶和顶楼厢房的隔热层,最是潮湿闷热,平日里根本没人去,只有一条狭窄的木梯直达,匠人爬上去推了半天门没推开。

花一棠在?楼梯下?转了两圈,在?地上发?现了一小截麻线。“好像是麻袋上掉下?来的。”又闻了闻,“有股鱼腥味,还是湿的。”

流月楼后厨满地都是鱼鳞,到处都是鱼腥味,这很有可能是凶手搬运麻袋留下?来的。

林随安呼出一口气,唤匠人下?来,自己?攀了上了楼梯,花一棠又跟了上来,被林随安一瞪,还振振有词,“多个人多个照应。”

林随安:“……”

屁照应,这家伙就是胆子小,不?敢一人在?下?面待着。

阁楼的门板高度正常,只是窄了些,林随安搡了一下?,没搡开,猛地一掌拍出。

窄门砰一声开了,与?此同时?,里面还传出“哐当”一声,好似什么重物掉在?了地上,阁楼里只有一扇窄窄的小窗,窗棂被撞断了,一根绷直的麻绳从门口延伸至窗外,好像是挂着什么东西。

楼外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林随安心道不?妙,花一棠夺门而入,二人趴在?窗口向外看去,只见绳子下?挂着一条裹着破碎布片的巨大“腊肉”,剧烈摇晃着,阳光落在?上面,清楚照出了腊肉的形状。

是一具血糊糊的无头尸。

林随安胃里剧烈翻腾,花一棠扭头哇一口吐了。

杂乱的脚步声咚咚咚砸着楼梯和地板,一堆不?良人争先恐后挤到阁楼门外,为首的不?良人用刀逼着木夏的脖子站在?门外大吼:

“花家四郎,林随安,你们杀人藏尸罪证确凿,还不?束手就擒?!”

林随安瘫在府衙牢房的地?上, 手腕脚腕锁着冰凉的铁链,身下的稻草潮乎乎的,散发着一股子霉味儿, 根本无?法隔绝地?面?的寒气,躺在上面?冷得骨头疼——不过都无所谓了。

这次的案子和罗氏命案的难度根本不是一个?级别, 做个?比喻的话, 罗氏的案子是新手村任务,这个?案子是副本boss战。她没见过案发现场,也没见过尸体,连金手指都没机会发挥,几乎没有任何破案的线索,再叠加个花一棠的buff,招来了近百不良人围剿, 就算他们没拿木夏当人质,林随安也逃不出去?,退一万步讲,逃出去又能怎样?被全国通缉, 一辈子当过街老鼠吗?

俗话说得好,一鼓作气,再而衰, 三而竭,穿越到这个世界不到两个月, 她当了三次杀人嫌犯,进了两次大牢,这般接二连三的折腾, 也腻了。

事已至此?,爱咋咋地吧。

林随安自?暴自?弃地?想。

“你别躺地?上, 对身体不好。”隔壁牢房的狱友砰砰砰敲着牢房栏杆。

林随安翻个?了个?身,无?视。

“我把被子送过来。”

林随安闭眼,眼不见心?不烦。

一团棉被从狱栏中间塞了过来,落在了林随安的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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