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兰没多说话,笑着回去,看不见一点勉强。
手法不错,如果明天五小姐也不得不扎马步,这人倒可以叫来内室替许嘉星揉揉。
衣服交给许嘉星,她和明芙明萱两人时不时讨论商量,桃桃左右看看,坐在了最软的绣凳上。
“嘶——”屁股上酸胀的感觉最甚,桃桃龇牙咧嘴,捏着拳头缓了好一会儿才适应。
许嘉星瞧见了,问:“很难受吗?”
桃桃点头,汇报伤情,“小姐,明天要是还这样,我可能一盏茶的时间都撑不下去!”
许嘉星若有所思地点头,叫人送来些吃食给桃桃,心生一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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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许呈晋无奈地看着乖乖听话,穿着便装的许嘉星。
“咳咳,爹爹”
许嘉星掩嘴咳道,“昨夜风大,女儿贪凉,不小心染了风寒”
“咳哥哥姐姐们练吧,不用管我,咳咳”
装病谁不会,多看几眼李姨娘就是了。
整个上午,许呈晋一看她,她就一脸脆弱地咳嗽。
完全不能承受这么高强度的训练好吗。
许嘉星的表演入木三分,下午,许呈晋看着弱柳扶风面带微红咳嗽的李氏时,不禁想起了上午装病的许嘉星。
许呈晋:
“表哥”李姨娘眼眸含泪,一袭粉衣站于树下,无限柔情地唤他。
许呈晋回过神,犹疑地看着她带着病容的脸:“你怎么来这儿了?”
“京城炎热,从前您总是苦夏,我担心您吃不好,做了些吃的”
李姨娘声音婉转,心里却咯噔了一下,许呈晋的态度跟她回京那晚一样,带着说不出的隔阂。
下意识地,她扶着胸口咳了两声,接过丫鬟手里的食盒,“表哥,尝尝吧,我亲手做的。”
听到她亲自下厨,许呈晋心稍稍一软,接过了汤,“既然身子没好全,还是离厨房远些。”
“是,我都听表哥的。”李姨娘笑道,她走前一步,握住他的手,亲昵道:“我不在,虞哥儿可还听话?”
提起许恒虞,许呈晋想起了昨日发生的事,白日里许恒虞扎马步逊色于许恒卓,但他洞若观火,许恒虞倒下时双腿状态自然,走路时也并不紧绷,分明是仍有余力的样子。
晚上,他私下去了许恒虞,让他当着自己的面重新扎了回马步,但他依旧半时辰左右就摇摇欲坠要倒下。
许呈晋不禁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他吩咐小厮给许恒虞揉腿,临走前,听到了许恒虞和小厮说说笑笑的声音,又想起许嘉星晚膳时打趣桃桃走路一瘸一拐,碰一下就嗷嗷叫——
他不动声色,去院子里折了枝树条,在小厮不可置信的目光里,让许恒虞又站起来扎了马步。
这一回,他在许恒虞蹲下时,数次趁他不注意,打在他腿上各处穴位上。
许恒虞没有参照,不知道自己该什么时候倒下,犹犹豫豫间,撑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最后被亲爹一棍子打得跪地。
许呈晋很兴奋,卓儿爱读书可走仕途,山儿各方面平平无奇,唯有许恒虞——太适合练武了,他心中隐秘的暗火悄悄燃起来。
只可惜年纪已经十一,很多小时候能让他事半功倍的东西都用不上了。
而这一切,都因李氏哭哭啼啼闹着不肯把孩子交给他。
“虞哥儿在春晖院很好。”他拿开李氏柔若无骨的手,“天快暗了,马上就要起风,你快回去吧。”
李氏着急,老太太交代的事儿她没提呢,“既然虞哥儿听话,不如今晚和我回宁安堂吃饭吧,老太太也想他了。”
“虞哥儿是老太太最疼的孩子,想必虞哥儿也想见见祖母。”
李氏越说越顺畅,老太太和许呈晋不亲近,有龃龉,可却待许恒虞很好,母子两的关系若能因为虞哥儿重修于好,那也是虞哥儿的功劳。
许呈晋觉得好笑,对虞哥儿好?就是让他整日吃喝玩乐,目不识丁?
他退后一步,语气冷淡,“我说过了,虞哥儿禁足春晖院,哪儿也不能去。”
李氏立刻失落,眼睛不住地朝春晖院里看,期待儿子能主动出来瞧瞧自己。
几个孩子正在磨合,许呈晋不欲让她回来影响自己的努力,最后用“如果你未经我同意悄悄进春晖院,那就直接彻底先搬过来”来警告李姨娘。
这话吓得李氏整整一个月没再来春晖院附近。
没了李氏在,几个孩子久久地看不到娇柔造作的李姨娘和母亲针锋相对,对许恒虞也少了些敌意,偶尔练着武,暗中较劲,脸上都糊满汗珠时,也能互相嘲笑说上一两句。
宁安堂里头,没能把孩子带回来的李姨娘想当然地承受了老太太的怒骂,老太太最后看了眼她,“滚回去待着。”
李姨娘捂着脸哭着跑回房间,嬷嬷给老太太揉肩,“李姨娘从小养在叔婶膝下,性子胆怯,大爷若是执意不让四少爷回来,她也没办法的。”
“早知道她是个没用的,想着好歹一张脸能看,哄得住男人的心,可你瞧瞧,老大这几年,对她那点子感情早淡了,”老太太哼道。
老太太祖籍在江南水乡,家境一般,只有一个做秀才的父亲,太/祖皇帝打江山时,许苍义也跟着下了江南,战火纷飞,许苍义受伤后留在她家休养,两人慢慢看上眼,离开江南前,他们过了明路,仓促成了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