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主题换成校园暴力吧。”
某一瞬间,林云笙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剧本,原来还能跟八竿子打不着的校园暴力扯上关系。
林云笙心底的嗤笑从胸腔传达到喉舌,却只剩下了呼之欲出的疲惫感:“老师,我可以不换主题吗。”
“这就是一个两分半体量的小剧本,我可以拍。”
林云笙说他可以拍,就是可以拍。
如果有人看过,林云笙大一摄像基础课的结课作业,他们就会惊讶的发现——这份视频居然一秒不少的出现在1839摄影奖的特等奖作品开头。
在评委们的点评里,林云笙视频里前两分半的内容是一场极致的社会狂欢。
大家关心的是一个人的死亡,无人关心的也是一个人的死亡。
林云笙的剧本脉络里,看不到传统故事框架的起承转合,他的作品主题,也不是同龄人一以贯之的友情、亲情、爱情。
评委们普遍认为,林云笙想拍的根本就不是一个具象化的故事。
他熟练地运用各路视听语言,同时向观众们准确地描绘了几种暧昧的情感:惋惜、讽刺、哀悼……
但六年前,林云笙这门专业课的最终成绩是63分,全班最低,堪堪及格。
这件事情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一个缩影。
林云笙没有办法适应自己的大学生活,尘埃落定的分数,摧拉枯朽着他的自我认知。
投稿1839摄影奖,林云笙确实有自己渴求,但现在有人能对他说上一声“辛苦了”,好像也足够林云笙去释然一些失望。
“陆钧行,”林云笙低头翻阅茶几上的分析笔记,故作轻松地问,“你今天晚可以帮我涂指甲吗?”
陆钧行先是一怔。
下一秒,他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咋咋呼呼地伸手去挡笔记上的字样,非要让林云笙的视线落到自己身上,才肯罢休:“林老师,你答应我了!”
“我没说。”林云笙唇角上扬,故意逗人。
陆钧行急得一手撑地,一手挤进茶几与林云笙身体的缝隙,两膝跪在身下人的大腿外侧,把对方罩进自己的身形里。
“林老师,你快说!你就是答应了!”
“快起来,”林云笙推了推陆钧行,发现根本推不动,只好由着他的意思,一字一句地允诺,“我答应了。”
晚上,陆钧行难得赶在十点之前,完成了一天的任务。
他替林云笙卸去旧甲,涂上之前的裸桃色,等一切都大功告成了之后,他发现收纳盒里还有一瓶车厘子色的指甲油。
“林老师,你这里明明有新的颜色,怎么还让我给你涂裸桃啊?”凭借陆钧行多年的涂指甲经验,这瓶颜色上手也一定好看显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