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这一刻,公孙文等了很久,就算拼上了在场的所有儒生也在所不惜。
眼看铁水将要落下,公孙文耳畔突然传来了一名女子的声音:“向右三步,离开此地。”
公孙文一惊,在脑海中回应道:“为何离去?”
“此非良机,速去!”
“两个三品在此,却还不是良机?”
“此间另有强敌,真神外身尚未完全复原,胜负难料!”
“得此二人,真神当元气大增!”
“快些走!迟则危矣!”
公孙文一咬牙,迅速向右走了三步。
铁水落下,儒生们扛不住悚惧,想要逃走。
公孙文用循礼之技将他们困住,眼看铁水将要沾到发梢,儒生们闭目惨呼,等再睁开眼睛,却发现已经到了城外一片荒郊。
“师祖,”一名儒生问道,“却不是要诛杀钟参那佞臣吗?”
周开荣怒喝:“这事情也是你该问的么?却忘了你刚才被吓成了什么模样?”
儒生不敢多言,可看得出来,在场有不少儒生,都对公孙文的做法有些质疑。
在儒生们看来,他们不中用,是因为修为不济,可师祖不该退缩。
公孙文笑道:“且留钟参多活几日,今日一战,是为考校你等战力和心志,
你等有胆一战,也有力一战,此乃天子之幸也,乃为师之幸也,乃龙怒社之幸也!”
浩然正气袭来,儒生们在公孙文的激励下,很快忘记了恐惧和疑虑,围在公孙文身边,振臂高呼。
……
太卜现身于七郎茶坊门前,看着地上的法阵印记,赞叹一声道:“好快的手段!”
钟参笑道:“凭公孙文那点本事,也敢在太卜面前施展法阵?我料太卜不想和这鸟厮一般见识,因而故意放他离去。”
太卜抬头看着钟参,表情有些复杂:“我自好心救你,你怎还出言相讥?”
钟参冷笑道:“我又没求你来。”
“你求老夫来,老夫也不来!”太卜看向了远处,“圣威长老,烦请现身一见。”
梁季雄从街角走到两人面前,太卜面带笑容,钟参一脸惊讶。
“北边的仗打完了?”钟参问道。
梁季雄摇摇头:“正是为了北境战士,我才急忙赶回京城,两位若不弃,且随老夫到苍龙殿一叙。”
太卜点头,钟参回头看了看茶坊:“且等钟某把茶钱结了。”
回到茶坊,潘水寒满脸是泪,扑到了钟参怀里:“指挥使,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却把奴家吓死了。”
钟参摸着潘水寒的脸颊:“我知你对我是真心,却哭出这么多泪来,连衣衫都湿透了。”
相拥片刻,钟参发现不止潘水寒一个人湿透了,从掌柜到伙计,全身都湿透了。
茶坊里在下雨。
潘水寒柔声道:“指挥使,奴家的魂都被你吓掉了!”
伙计在旁轻声道:“指挥使,茶坊的客人都被你吓跑了。”
茶坊掌柜含着眼泪道:“指挥使,我家的瓦片都被你拆光了。”
钟参干笑一声道:“明天我找个人给你上瓦,再多留点银两给你们,今夜只当我包场,就别做生意了。”
……
三人去了苍龙殿,喝了几杯酒暖身,钟参问道:“圣威长老既是来了,为何还放走了公孙文?这厮近日在京城兴风作浪,生出了不少事端。”
梁季雄默而不语,他的关注点不在公孙文身上。
太卜道:“时才有一股气息迫近,是我提示圣威长老不要轻易出手。”
钟参眨眨眼睛道:“是何气息?”
太卜道:“似杀气,却比杀气腥咸。”
钟参道:“那应是儒家浩然正气的味道,我不觉得腥咸,只觉的那味道刺鼻了些。”
太卜慨叹道:“匠人何其粗鄙?你以为我分辨不出浩然正气么?”
钟参怒道:“匠人怎地?你等妖人又能高明到哪去?”
梁季雄不如太卜那般敏感,但他也闻到了一股诡异气息:“公孙文背后另有来头,无论是那股气息,还是那道法阵,都来的非比寻常,可我担心另一件事情,
公孙文把京城闹得乌烟瘴气,他残害群臣,甚至想胁迫内阁,为何皇帝坐视不理?”
钟参道:“不止要胁迫内阁,周开荣等人今日险些闯进皇宫,被我打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