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便按照大坊主的吩咐,把压碎的血肉汇集一处,送到猎苑的密林之中,那里自有人接应。”
“什么人?”
“有一名朱雀修者,还有一名异人,异人是谁,我是真不知道,从来都没见过!”
“这两个人如何把活人变成血树?”
“这个我委实不知,他们施法的时候,不让我们看见。”
“忠良宫何在?”
“在苦修工坊地下,只有大坊主能挪动忠良宫。”
长乐帝对钟参道:“你去苦修工坊看看,能不能把忠良宫弄出来。”
钟参领命而去。
长乐帝看着吕庆明道:“除了两千力工,一千乞丐,你还杀过多少人?”
“陛下,那些人不是我杀得,都是大坊主所为,我就是个办差的。”
长乐帝歪着头,看着吕庆明。
吕庆明不敢再狡辩,低下头道:“还有一些从北边跑来的流民,但那是北境开战之后的事情。”
长乐帝咬咬牙道:“趁着北境打仗的时候,你们把流民骗来,做了血树?”
吕庆明低下头道:“陛下,我知道你不会饶了我,我也不求别的,你能不能让我死的痛快些?”
长乐帝点点头道:“你知道这些血树的下落么?”
“我知道。”
“如实说来,我给你个痛快。”
怒夫五道
徐志穹收到长乐帝的消息,转头去了中郎院。
他摸索着浮州知府高胜昌的罪业,把他的魂魄放了出来。
“高知府,咱们又见面了,客套的话,之前都说完了,我先问你一件事,你为什么要杀我?”
高胜昌面无表情看着徐志穹,好像没听到他的话。
“好!硬骨头!老常,给我打!”
常德才得令,挽起袖子,开始用刑。
她很擅长拷打,普通人在她手里撑不过一顿饭的时间,骨头硬的,也最多支撑半个时辰。
可这一次老常失手了,她打了整整一个时辰,高胜昌依旧木然的看着徐志穹。
这显然和硬骨头无关,这是个植物魂。
这种情况徐志穹以前见过,高胜昌灵魂失了智,没有记忆,也失去了一个灵魂的所有情绪。
这和周开荣的家仆范宝才很像,范宝才是因为受到蛊术的影响,魂魄不完整导致的。
失智不要紧,还有孽镜台。
徐志穹没当过推官,但做过是非议郎,中郎院里依旧保留着孽镜台。
镜台上很快呈现出了高胜昌的罪业。
第一条是私相授受,这厮确实没少贪,单从画面上判断,光是收受的银两应该在十万以上,珠宝、地契、房契、绸缎、瓷器、书画之类更是数不胜数。
这些劣迹,让他长了五寸多的罪业,但受到画面的限制,徐志穹无法分辨到底是谁给了他贿赂。
当然,这些还不是重点,高胜昌最主要的罪业,来自于他这次对灾情的处置。
徐志穹曾听长乐帝说过,在各类灾害的处置过程中,隐瞒不报是屡见不鲜的事情,但这次受灾之人数万,高胜昌要把其中受灾最严重的两万余人活活困死,这类罪行委实罕有,一尺多长的罪业自此而生。
其他的罪业来自于他判过的错案,和为政之时的一些荒唐举措,作为一名恶吏,这厮算得上坏事做尽,但徐志穹没找到他最想要的部分。
他为什么想杀我?
高福和那个神秘的墨家高手是谁?
他到底如何得知那八千万库银的下落?
难道这些事情不牵扯罪行?
库银的线索可能不算罪行,他想杀我,这么大的事情也不算罪行?
我这么好的人,他杀我,也不算罪行!
还能从哪查?
用小黑屋推断?
从脸上揭下一块皮,或许能查出些端倪。
徐志穹回到凡尘,当真从人头上剥了他一块脸皮,在小黑屋里查了半个多时辰,力竭之后,却始终没能看到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