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吕庆明为首的十几名工匠被带到了忠良宫门前,他们都是种血树的主要成员。
长乐帝咬牙道:“以你等之罪行,理应凌迟处死,念及你等不是主谋,且在此间将你等处决!”
吕庆明喊道:“陛下,我等冤枉,我等身不由己!”
当初他答应过长乐帝,他愿意说出一切,只要给他个痛快就行。
大限临头,这厮反悔了。
太子看着徐志穹道:“运侯,你亲历此事,你要怎说?”
徐志穹走到吕庆明面前,低声说道:“破奴苑那两千个人,哪怕你愿意放走一个,我今天都能饶你性命。”
吕庆明喊道:“我若放走一个,叶安生却不会饶了我!”
“说得好!”徐志穹点头道,“你在北垣招力工的时候,若是少招几个,我也饶你性命。”
“我,我,我当时……”
他当时非但没少招,为了保证血树万无一失,他还多招了百十来人。
徐志穹摇摇头道:“从我那天看见你,你就必死无疑,能这么死,已经算是便宜了。”
一群工匠大声哀求,徐志穹转身离去。
余杉率武威军,将一群工匠推进了忠良宫,关上了行宫大门。
看着这无比熟悉的宫殿,吕庆明当场尿了,十几名工匠哭作一团。
钟参在外操控机关,宫殿屋顶坠下,哀嚎声戛然而止,这群工匠当即被压成肉泥。
长乐帝高声道:“此物原名忠良宫,这名字当真玷辱了忠良二字,今后改名为锄奸阁,祸国殃民,奸佞之徒,杀之无赦!”
众臣默而不语,宫殿之中飘出的阵阵血腥气,让他们感到些许恐惧。
李沙白露出一丝笑容,默默看着长乐帝。
长乐帝又道:“种血树,是先王之罪,是宗室之罪,此罪,不当忘却。”
梁季雄脸颊一阵颤抖,面子上难堪,心里也不是滋味。
李沙白的脸上则满是敬意。
大臣们面面相觑,感觉自己听错了。
一国之君向百姓认错?
还不是罪己诏!
是当面认错!
大臣们觉得这太不合规矩。
原本还算正常的长乐帝,怎么又开始胡闹了?
只有在远处围观的百姓,满怀期待的看着长乐帝。
这些百姓,是长乐帝请来的。
他们心里有伤,很深的伤。
他们失去了最重要的人,可除了有一个提灯郎拼死为他们报仇,再也没有人理会过他们。
这一刻,他们似乎看到了新君带来的希望。
长乐帝高声喊道:“凡是为血树所害者,其家人可获三十两白银抚恤,其家人务农、经商者,税负全免,玉阳向死去的冤魂,赔罪了!”
说完,长乐帝向围观的百姓深施一礼。
一国之君,向百姓施礼?
大臣们不知所措,只能跟着长乐帝一起行礼。
一老妪放声哭嚎:“儿啊,你冤啊,大官家知道你冤啊!”
长乐帝起身又道:“梁玉明勾结蛊门篡逆,以至招来虿元厄星,害人无数,说到底,也是宗室之过,死者家人亦可获三十两银子抚恤,其家人务农、经商者,税负全免!凉芬园中,遇难百姓,亦同之!玉阳给诸位,赔罪了!”
说完,长乐帝再行一礼。
围观百姓,哭声一片。
李沙白不住颔首。
长乐帝吩咐户部,即刻发放抚恤。
长乐帝回宫,梁玉瑶和徐志穹随之。
待屏退旁人,梁玉瑶埋怨道:“好不容易攒点银子,又被你散出去了。”
长乐帝叹道:“这笔血债,终究要还。”
徐志穹笑了,他最近一直被一个问题困扰,国库空虚的消息若是散出去了,该怎么办?
把散播消息之人抓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