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人收了契据,五箱银子转眼不见。
陈知县看着契据,总觉得少了点东西。
“魂使,还没见你写下名字。”
白衣人一怔:“没写么?我还真是忘了,我现在就写下。”
说完,白衣人在契据上写下了三个字——何老网。
陈知县一愣!
何老网?:
不是那个打鱼的老实人么?
他怎么会是鬼差?
这人是何老网么?
不可能!
难道是他请来的妖人?
陈知县咬牙切齿道:“你到底什么人?”
徐志穹笑道:“都说了,我是勾魂使,我说你阳寿到了,你就该死了,我让你多活几年,却算你还有运气!”
“你这妖人,怎敢欺骗本县!”陈知县勃然大怒,上前要把字据抢回来。
徐志穹对着字据上的血手印,轻轻摸了一下,陈知县一个趔趄倒地,呕出一口血来。
咒术。
徐志穹道:“这上面不止你一个人的手印,一共有你一家三口的,何老网也是一家三口,该怎么做,你心里清楚。”
说完,徐志穹摸了摸另一枚手印,还在秉烛夜读的小公子,一口血喷在了窗户上。
另一个地方也喷了血,喷在了桌子上。
杏哥
徐志穹一共给陈知县放了三次血,给他儿子放了两次。
本来想给他儿子也放三次,但他儿子的状况不太一样,他有两个出血点,每次失血量都不小,再放一次,恐有性命之忧。
收起契据,徐志穹看着陈知县道:“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陈知县想骂一声妖人,看着徐志穹阴沉的脸色,这句话终究没骂出来。
他拿徐志穹没办法,一点办法都没有。
县衙里,徐志穹出入自如,凭那几个衙差,肯定对付不了徐志穹。
上州府找人帮忙?
这事可怎么说?
第一句,我遇见白无常了!
千乘官员,不信怪力乱神,就这一句够他丢官。
接下来又怎么说?
我花了一万两银子,买了一年的阳寿?
一万两银子从哪来?
当一百年知县,也赚不来这么多。
徐志穹每一步都经过精心算计,把陈恩泽的嘴堵的严严实实,陈知县要是想活命,这事跟谁也别说。
他现在要做的是,先把何老网一家放了,再还这一家人一个清白。
陈恩泽这事做的到位,第二天清晨便出了文书,说事情查证不实,立刻把何老网一家放了,还专门安排衙差,雇了马车给送回到泥笼村。
在泥笼村,当官的往回送百姓,在此之前,只发生过一次。
这事情还和光禄大夫洪祖昌有些关系。
当年洪祖昌刚刚升任光禄大夫,特地来百福县探访民情,泥笼村有一位秀才,连夜赶到县城,向洪祖昌献上一手忠义赋,全篇歌颂洪祖昌忠义两全的丰功伟绩。
洪祖昌很是欣赏此人,吩咐县令将这秀才用车马送回村里,当时还传为佳话。
后来这秀才次年中举,再过两年中了进士,去京城做了官,最大的时候,官职到了正五品,后来不知因为什么缘故,被一桩案子牵连进去,在京城被枭首示众,自此,关于他的事情,就很少有人提起了。
今天看到何老网一家被知县送过来,有人觉得羡慕,有人觉得惊讶,还有不少人觉得不吉利。
不管怎么说,这风波算是过去了。
当天晚上,杨武给了何青叶一只千千车。
所谓千千车,又叫打娇惜,就是后世的陀螺。
杨武把拿着千千车,在何青叶耳边低语了几句,青叶十分激动,不停问道:“当真灵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