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姐姐,你们害死我,自然会有人发现我死得蹊跷,一定会查下去的。”徐春君道。
“不会的,我们会让你死的很自然。”徐春素笑了,“看到这口大水缸了没有?我们会先把你头朝下在这里淹死,然后让人假扮成你的样子,从船上跳下去。再趁机把你的尸体抛进水里,假扮成你的人会水,会游到岸边悄悄躲起来。这样的话你就死得顺理成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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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面起了涟漪,先是星星点点,而后越来越多,如羯鼓催花,急管繁弦拼一醉。
“原来雨声这么好听,我以前从没觉得。”徐春素闭了一霎眼睛,似乎很享受,然后又缓缓张开,未语先笑,“岑云初若是肯冒雨来见你,那可算是你的真朋友了。你们两个结伴去了,正好一起投胎,下辈子做亲姐妹。”
徐春君坐在那里静静地不说话,因为岑云初还没到,她还没有失去利用价值,所以徐春素和她背后的人并没有拿她怎么样。
许多船都慢慢靠岸,水上的船少了。
“你看,老天爷都看不惯你,这样更方便了。”徐春素的心情越发好了。
从进京到现在,她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浊气,到今天才觉得轻快起来。
到时候她就可以跟家里说,徐春君和岑云初站在船头贪看雨中景色,不想双双脚滑落进水里,她们的丫鬟救主心切,自然也随着跳了下去。
这周围也一定有人会看见两个女子从船头落到水里,随后又有人跟着跳了下去。
那么自然会有人打捞,当然什么也捞不到,因为假扮成她们的人,早都已经找到隐秘的地方游上岸了。
不过再过个一两天,岑云初和徐春君的尸体就会在河里被人发现,有人会趁月黑风高之时,把她们的尸体抛入水中。
这个计策可真妙!她太佩服给崔明珠出谋划策的这个人了。
她的心计可不输徐春君,否则凭自己可斗不过徐老五。
当然了,如果岑云初今天没来,那也不要紧。
她们有办法让徐春君“乖乖”就范,约岑云初改天出来。
魏氏的兄弟家最近也搬来了京城,到时候就说她们两个到舅舅家去小住,一时半会儿家里人也不会怀疑。
毕竟之前徐春素已经故意透过话风了,徐三爷也答应了。
徐春素越发觉得这件事就像是在织一张大网,这不,如今就已经把徐春君这个狡猾的泥鳅给网住了。
徐春素之所以敢这么做,最要紧的原因是她恨徐春君。
所以等崔明珠给她递刀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就接了过来。
此外,这个计划也足够让她安心,更何况崔明珠许给她的好处是那么诱人。
她仔细地想过了,如果要对徐春君动手,现在正是个空子。
徐琅嫁出去了,徐道安又不在家。
剩下的那些人都不足为惧。
她觉得这简直是天时地利人和,就是要徐春君死!
烟雨蒙蒙中,有一艘小船从那边驶了过来。
徐春素眯起眼睛看了看,笑着向徐春君说道:“徐老五,你还真有本事!岑云初竟真把你当朋友。”
信勇公府。
崔明珠的脸上挂着泪痕。
床上躺着被捆成粽子的崔宝玉。
尽管全身都被牢牢捆住,可崔宝玉还是双眼惊恐地四处乱看,嘴里发出骇人的叫声。
他的声音已经沙哑,可依旧不肯停。
他这个样子已经好几天了。
前些日子,崔宝玉忽然就失踪了,家里人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他。
询问了那天跟他出去的随从,都说他同一个叫小木的美少年泛舟去了。
可没有人知道他们最后去了哪里,也没有人再见到那个小木。
最后还是有人在河边发现了疯癫的崔宝玉。
他衣不蔽体,神志恍惚,人们只当他是个疯汉。
后来有人认出了他就是信勇公府的世子,于是连忙把他送了回来。
崔宝玉刚回来的时候只是发呆,让他吃他就吃,让他喝他就喝。问他话,他一句也不说。
众人都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了。
当时崔明珠就问了他一句:“是谁把你害成这样子的?是岑云初吗?”
谁知崔宝玉听了岑云初的名字之后,立刻发疯般地尖叫起来,他不断地撕扯着自己的头发,抓挠着自己的脸,然后拼了命地往床下钻。
仿佛岑云初三个字是罗刹恶鬼,只要听到就要被拖进地狱。
崔明珠于是断定,哥哥变成这个样子,一定是岑云初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