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进了屋,姜暖便把姨母姨父替她准备的见面礼都拿了出来。
孟氏等人十分的客气,说道:“你姨母他们也太多礼了,其实应该是咱们多多的给人家礼物才是。你在那边长到了十几岁,吃的用的全是出自人家。我们心里一直都过意不去呢,不过既然是姨奶奶的心意,我们却之不恭,就收下了。”
姜暖是个直性子,哪会那么多弯弯绕?孟氏等人面上功夫做的非常好,姜暖自然就信了,真当他们是好人。
等到姜暖休息的时候,姜晴撇了撇嘴,对她母亲说:“这个乡下丫头倒是好气色,只可惜举止粗俗了些。浑身上下都带着一股土气,不过嘛,他姨母家准备的礼物倒是不轻。只可惜样式蠢笨了些。”
余含英给孟氏等人准备的见面礼都是金首饰,样式虽然算不得时新,但胜在分量足。
良缘
路上岑云初一直笑。
姜暖面红耳赤,又羞又窘,说道:“岑旦旦,你都笑了我一路了,就不能厚道些?”
“哎呀,你还怪我咯?”岑云初白她一眼,继续笑,“春君也一直笑,你怎么不说她?”
“徐姐姐才和你不一样呢!”姜暖皱了皱鼻子,“人家笑也不出声,况且徐姐姐天生笑面。不似你,分明就是在笑话人。”
“我打你个小白眼狼!这么多天吃我住我的,翻过脸来就不认人!”岑云初故意说得咬牙切齿,作势去拧姜暖的胳膊。
姜暖吓得急忙往徐春君怀里躲,车厢内狭窄,她没有别处可躲。
徐春君伸手护住她,笑着代为求情:“好了岑大善人,饶了她吧!我们阿暖还小呢!”
“我看我还是适可而止吧!”岑云初虽然这么说,却并没有丝毫的收敛,继续玩笑道,“人家如今有霍公爷撑腰了,我可惹不起。”
“徐姐姐,你看看她!”姜暖向徐春君告状,“开口闭口的奚落我。”
“我们都为你高兴,放眼京城,有几个人能得皇上赐婚呐?”徐春君道,“可见之前都白担心了。”
“谁说不是?咱们还一个劲儿的担心是陷阱,谁想竟是这妮子自己惹下的宿孽。”岑云初拿右手食指一边刮腮一边对姜暖说,“早就觉着这霍公爷人不错,只是冷了些。却不料你们两个才是绝配,他冷你暖,这不是天作之合么。”
“什么合不合的?其实也由不得我做主,我总不能抗旨不遵吧。”姜暖低着头,她心里还有点儿乱。
“是啊,若单是霍公爷,春君我们两个还能帮你对付对付。可一旦圣上赐婚,那我们两个可是爱莫能助。皇上哪儿认得我是谁啊!”岑云初笑嘻嘻地说。
“你可当心,就你这模样让皇上见了,还不抢去做妃子。”姜暖呲牙警告她,“陈七公子可要哭死了。”
“这丫头要疯了,你编排做什么?那皇帝老儿都能当我爹了。”岑云初打了姜暖几下,“回头我得把你这些天在我这儿吃的用的列个单子,找霍公爷讨债去!”
“抛开玩笑话不谈,我也觉得阿暖和霍公爷更合适一些。”徐春君端正了神色说,“霍公爷是武将,宗家小侯爷偏文质。以阿暖的性情,最好找个如兄如父的,处处护着她,指点着她。”
岑云初听了也连连点头,说道:“我也深以为然。宗家人到底还是偏心慈面软了些,霍公爷必然能镇得住你那偏心爹和你那贪心继母。有他在你身后,我和春君也不必担心了。”
其实岑云初和徐春君都知道,她们不能时时处处和姜暖在一起,就没有办法保证他不会再遭算计。
要从根本上解决,就得让姜暖嫁一个霸气的丈夫,把她保护得好好的。
姜暖虽然害羞,可也知道她们是真心为自己好。所谓患难见真情,这些日子如果没有她们两个陪着,自己真不知道要怎么熬过来。
“咱们三个虽然没有血缘,可确是真的好。我有时候也觉得自己太没城府,太没心计,可这个东西不是想有就有的。所幸还有你们两个帮我出谋划策,让我不至于被人家欺负得没有还手之力。”姜暖说,“我没有别的本事,只有一颗真心。无论过多久,我待你们两个永远都不变。”
“阿暖,你不必纠结于自己有没有心计。这世间仁善为正,奸恶为邪。邪不胜正,这是大道。
就比如经历了这件事,你也看清了你父亲继母还有姜晴,他们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并且因为你的善良,早早就结下了一段良缘。可以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你继母玩弄心机,看似暂时得到了好处,实则难以长远,不信就等着看吧!”徐春君握着姜暖的手说。
“是啊,你只要记着一句傻人有傻福就够了。俗话说的好,人算不如天算。有的人算计太过了,违背了天道良知,那就是在造孽,早晚要自食恶果的。”岑云初也说。
这就是她们三个人能成为知己的根本原因。
虽然徐春君和岑云初都很聪慧,但绝不肯为恶。
而姜暖虽然不够聪明,但胜在质朴純厚。
见风使舵、捧高踩低这些事,很多人都能做出来,她们三个却做不出来。
姜暖点了点头,她外祖母和姨母也一向是这么教导她的,让她做事要凭良心,绝不可缺德。
等她们回到岑云初的别院,孟氏又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姜暖一见她,心里就说不出的难受。
可孟氏却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还是亲亲热热地上前,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要把姜暖接回去。
她虽然嫉妒姜暖,但却拎得清。
这样一门好亲事,不结白不结!
只要姜暖嫁给了霍恬,那她就是定北公的岳母,走到谁跟前也要高看三分。
况且一旦攀上了霍恬这个高枝,无论是她丈夫还是儿女都能跟着沾光。
她打定了主意,就要赖上姜暖,吃定她。
在孟氏心里,脸面不是最要紧的。
她之所以时时处处顾全脸面,是因为脸面能给她争得好处。
如果不得已要二选一的时候,那么脸面就只能往后放放了。
“好阿暖,咱们家请了两个登州厨子,保证你吃得惯。”孟氏满脸堆着笑,“你就跟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