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望忱从那边走了过来,他今天穿着一身月白衣袍外罩宝蓝银狐披风。
往那里一站,合着这满园的梅花都成了陪衬的底色。
代明枝也亲自过来招呼曾家两姐妹,说道:“快快别在这雪地里站着了,到上头坐着去。”
上百棵的梅树中间有一个暖台,上面搭着棚子。是专供赏梅赏雪宴饮用的。
曾家两姐妹和代明枝一同入了席。
此时席面上也只上了几样干果和点心,离正式开席还有一阵子呢。
伺候的丫鬟连忙给众人倒上了热茶,来的人都认识,众人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曾慈虽然也和众人说话,可她的眼睛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一旁的柯望忱。
柯望忱在那边招呼男宾,他年纪虽然不大,但言谈得体,人物出挑,谁见了都想跟他聊上几句。
“你们听说了没有?忠勤郡王府昨日好像进了贼。”沈侯爷的夫人忽然说道。
“我们没听说,你们两家住得近,自然比我们早知道。”立刻就有人接上了话茬。
曾慈在一旁听了,心跳不由得加快。她们说的那个贼,是智凡吗?
“昨天半夜的事儿,我也模模糊糊只听了几句,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听着好像和他们家县主有关系?”
“今日也该请他们家了呀,这个时候还不见他家人来。别不是真的出事了吧?”
有的人在人群中仔细查看,都没有发现忠勤郡王府的人来。
曾慈心中不免涌起几分窃喜,如果他家人没来,这足以明嘉铭县主是真的出事了。
智凡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定要了她的命。
然而她刚做如此想,忠勤郡王和嘉铭县主竟然到了。
曾慈一看就觉得不好,不过她还是尽量表现得冷静,沉稳。
智凡就算没能成功,也有可能跑了,没被他们捉住。
柯玉堂走上前同忠勤郡王寒暄道:“郡王今日来迟了,可得罚酒三杯。”
郡王和他早年相识,知道他是在开玩笑,也呵呵笑道:“好说好说!你们家的酒是出了名的好。我本来也是要多喝几杯的。”
众人都轰地一声笑了。
代明枝也走过去说道:“几位快请入席吧。”
嘉铭县主笑了笑说道:“伯母,先不急。我们今天来迟是有缘故的,在开席之前还想请众人帮个忙,帮我们审一个贼。”
刺客
这虽是柯家的宴会,可数忠勤郡王年长位尊。
嘉铭县主是他唯一的嫡亲女儿,说一句金尊玉贵毫不为过。
况且人家说让大伙儿帮着审贼,谁也不好驳了郡王的面子。
柯玉堂呵呵笑了两声,说道:“郡王不跟我们见外那是最好了,只是不知是个什么贼?”
“这个贼胆子大得很,居然想要行刺我的女儿!幸好被我们当场摁住了,本来嘛想把他交到官府。可这个贼说指使他的人就在这里,所以我就把他带过来了。”
在场的众人一听这话,顿时哗然。都不禁左顾右盼,互相打量。
“王爷,说不定是这贼信口开河攀诬好人呢!”柯玉堂道,“咱们不可不防。”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把这贼带到这儿来当面质问,大伙儿也帮着把把关。”忠勤郡王道。
“说的是,那就把那个贼带上来吧,我也想看看这大胆狂徒是何等模样?”柯玉堂是主人,他都这么说了,别人自然更不能反对。
又何况感到好奇的大有人在。
郡王府的两个下人押着一个人走了上来,众人定睛一看,这人两条胳膊被绳子捆在背后,穿着一身黑色夜行衣。
低着头,看不清脸。但他的头是秃的,上面还有戒疤。
竟是个出家人!
“众位请看,就是这个人意图行刺小女。”郡王爷道,“抬起他的头,让大伙儿认一认。”
侍从扳着这个人的脸抬了起来,四十出头的年纪,神色漠然。
别人没怎么样,曾家人可坐不住了。
这人分明就是他们家庙里的智凡,只是她怎么会去行刺嘉铭县主呢?
“世侄,你父亲不在,我就跟你说吧。”忠勤郡王看着曾李道,“这人是你家的吧?”
此话一出,场面更是鸦雀无声。
曾李站起身,点头道:“这确乎是我们家庙里的女尼,法名智凡。只是我们绝不知她竟然会去做贼。咱们两家世代交好,我们怎么会指使人去害你们呢?”
“自然不是你指使的,连你都被蒙在鼓里了。”郡王说,“这个人藏得深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