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肯说真话就好,你的要求是什么?说出来听一听,只要不过分,我都答应你。”郡王妃的神色明显缓和了许多,语气也不再那么切峻了。
提了达古打开锦盒,里头是一副精巧的碧玺耳坠。
“小人的请求就是先请小县主把这耳坠戴上,然后我再说。”提了达古说完把那锦盒高高举过头顶。双手捧着,一动不动。
在场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提出这样的要求。
曾王妃也不明白,费解道:“为什么一定让阿慈戴上这耳坠呢?”
“郡王妃,小人说过了,只要小县主戴上这耳坠小人便说实话。否则我什么都不说。”提了达古坚持道。
“那好吧,”郡王妃说,“你可不要戏弄我们。”
她虽然不明白这个番人为什么一定要让曾慈戴上耳坠,然后再说话。
不过这也没什么大不了,一副耳坠而已,平时她们也没少戴羞花阁子的首饰。
况且这耳坠十分的讲究精巧,一点儿也不难看。
可当她转过脸去看曾慈的时候,却愣住了。
因为曾慈一脸惊恐,十分抗拒。
“阿慈,你怎么了?”郡王妃一把抓住女儿的手问。
“母亲,我好不舒服,咱们回家去吧。”曾慈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怎么就不舒服了呢?咱们现在不好就走的。”曾王妃小声说道,“今天这事情必须得查个水落石出,你的名声要紧!”
“母亲,我……我肚子痛。”曾慈捂着肚子,一脸痛苦地说,“真的好痛。”
“怎么?慌了吧?开始装起病来了!”嘉铭县主冷哼着说,“这法子也太蠢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这里有大夫,我叫他给你看一看。”一直站在旁边的柯望忱说。
曾慈看着他眼中神色复杂。
她摸不清柯望忱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到底是知道了真相,还是不知道?
“阿慈,这坠子有什么不对劲儿吗?”曾念不明所以。
曾慈怎么可能跟她说?只是说:“母亲,哥哥,姐姐,你们要相信我。他们是要合伙的算计我,咱们回家去吧!”
“就这么回去怎么成?人家不得说咱们心虚么?”曾李觉得离开不妥,“你不舒服,就先坐下。让望忱把大夫叫来给你瞧瞧,能忍就先忍一忍。”
果然没一会儿大夫就来了,他也常出入郡王府,曾家人都认得他,是个医德甚高的老大夫,信得过。
他给曾慈号了号脉,说道:“不妨事的。”
这样一来众人都不免有些疑心曾慈,明明没什么事,却非要离开,这不是心虚么?
郡王妃脸上难免有些搁不住,于是对曾慈说:“听话,把这耳坠戴上。”
可是曾慈却拼命摇着头说:“母亲,我不要戴!这都是他们的阴谋,这耳坠上有毒,我戴了就会死的。”
“张大夫在这里,让他来看看这耳坠上有毒没有毒。”忠勤郡王开口道,“若他看了没毒,你就戴上吧!”
众人都觉得王爷说得没错,况且众目睽睽之下,谁会蠢到这地步,公然下毒呢?
可就算是大夫过来仔细看了,说这耳坠上无毒。曾慈却还是无论如何也不肯戴上。
“阿慈,这到底怎么回事?你跟我说清楚。”曾李率先察觉到了不对。
他的语气急切,不是想要责怪妹妹,而是想帮她洗脱嫌疑。
但曾慈这个样子显然是有隐情,他不由得着急起来。
“阿慈,有什么事你先跟我们说,我们帮你想法子。”曾念何尝不着急?
可她到这时候还是相信妹妹,只是觉得她也许有什么隐情不想让人知道。
“既然你不肯说,那我就替你说了吧。”嘉铭县主神色得意,“孙多寿,我问你,你说曾慈让你去找提了达古是要做什么?”
孙多寿说:“小县主让我去找这个番人,告诉他说再要两副耳坠子,还说如果他想要药的话,初一就到庙里去。
至于是两副什么样的耳坠和药,小人就都不知道了,也不敢多问。”
“各位,看看这耳坠,谁会觉得这上头有问题呢?”嘉铭县主命人把那耳坠展示给众人看,“如果别人冤枉了你,你想要洗脱嫌疑,前提是戴上这副耳坠。我想如果不是心虚,没有人会拒绝吧?
可是秦溪县主却死活也不肯戴上,这说明什么?”
场面一度静默,这样的场合说话当然要谨慎,所以在场的绝大多数人都保持看客的态度,只看不说。
两家郡王府对上了,偏向哪一家恐怕都不太好,尤其是在真相没有查清之前。
“提了达古,你说吧!把你知道的都仔仔细细地说出来,不允许有任何隐瞒。”那对耳坠又拿了回来,嘉铭县主吩咐道。
“那小人就说了,保证所说的都是真话。”提了达古点点头,“小人来自番邦,早年间在豫州谋生,后因得罪了人,不得已来到京城。
流落街头的时候,差点被官差抓紧监牢里,恰好永贤郡王府小县主路过,替小人解了围。
小人自然感激,况且县主身份高贵,就请求她帮我找个谋生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