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无疾大喜,忙问详情。
吴先生简短说了,郑无疾道:“如此,便把双方人都唤到堂前,即刻就审。”
这些人都还奇怪,知州大人不是说了半个月内交代清楚么?怎么也只隔了一天便就又升堂了呢?
到了堂上,郑无疾说:“崔氏和吴老六的案子,这么多年争执不下,不过是因为弄不清究竟是不是通奸。
今天本官把这件事审明,孰是孰非断个清楚。”
堂下众人面面相觑,都不大相信。
郑无疾先叫刘不存问话。
“刘不存,你仔细说说,前年九月初八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郑无疾语气还算和缓。
刘不存都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了,只得再一次重复道:“我回大人的话,九月初八那天夜里,小人早早都睡下了。
半夜里内急起来解手,到得院子里,就听到隔壁院中有动静。
我慌忙爬上墙头,见有人在那院子里,便喊了起来。”
“半夜里你出去解手难道就没有动静吗?”郑无疾反问他,“是大解还是小解?”
众人都不明白郑无疾为什么要问的这么详细?
刘不存老脸一红,说道:“回大人的话,是小解。”
谁想郑无疾一听他的话,立刻变了脸色。,拿起惊堂木往桌上一摔,喝道:“你这刁民!还不肯说实话么!”
刘不存下得立刻趴倒了身子,拼命磕头,口中说道:“大人息怒,小人说的可都是真的呀!”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郑无疾冷着脸,“九月里天气已经很冷了,你是个出了名的懒汉,怎么可能半夜起身到院子里去小解?!”
水落石出
刘不存一下就愣住了。
嘴巴张了又闭,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
郑无疾先不理他,而是对手下的人说:“把证物带上堂来。”
一个衙役用木棍挑着个夜壶走了上来。
那夜壶里外挂着满满的尿碱,大老远就一股刺鼻的骚味儿,堂上众人无不掩住了口鼻。
“如今也才七月,你夜里小解就不肯到院子里去了,又何况是九月呢?”郑无疾问。
“这……”刘不存极快地眨着眼睛,“小人原本是要大解的,可是到了外头又不想了,就只尿了泡尿。”
“那我再问你,你听到隔壁院子里有动静,就爬上了墙头,当时看到那个人在哪里?”郑无疾也不在上一件事上纠缠。
“那人站在窗户边。”刘不存说。
“你确定吗?”郑无疾问。
“千真万确,小人发誓。”刘不存说着,果然做出发誓的样子。
和他刚才说撒尿时判若两人。
“那我且问你?你发现了院子里有人之后,你喊的是什么?”郑无疾继续追问。
“小人喊的是有采花贼。”刘不存说。
“这可又是荒唐!”郑无疾冷笑,“夜里看到院子里有人,也许是去偷盗的贼人,你为什么不喊捉小偷?却喊采花贼呢?”
这话一说,不但刘不存呆住了,堂上的其他人也都发愣。
郑无疾说得没错,当时吴老六并没有进崔氏的屋子,只是在院子里。
黑灯瞎火的,他又没什么明显举动,怎么就一眼断出他是要采花而不是偷盗的?
“小人……小人……”刘不存结结巴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郑无疾双眼一沉,命衙役:“来人吶!给这刁民用刑!”
刘不存吓得都快尿裤子了,连忙摆手道:“且慢,且慢!大人,小的说实话!小的说实话!求您千万别用刑。”
“本官只再给你一次机会,若是再敢信口胡说,必要治你个重罪!”
这刘不存就是个村里的老光棍儿,他能有什么本事继续抵赖?
因此老老实实地交待道:“小人是个光棍,又因为崔氏实在生得貌美,便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不过也不敢做太过分的事,只是偶尔趁着刘双喜不在家的时候,半夜里爬过墙去偷看崔氏洗澡。
九月初八那天夜里我知道刘双喜不在家中,崔氏进了屋关上门,又听到有舀水的声音,便知道她又要洗澡了。
我于是偷偷翻过墙去,谁想刚走到东房山,就见又有人从墙外翻进了院子。
小人于是不敢动,那人也没看见我,径自来到屋门外推了推门,那门是从里面插住了的,他推不开。
便又来到窗户下,听到崔氏在里头洗澡,他就捅破了窗纸往里头看。
我见他看得入迷,忙偷偷翻回了院子,然后趴在墙头上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