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荷一听小姐自愿喝药,高兴还来不及,不多细思,往厨房奔去了。
祝淑秋支开青荷后,虞子钰才带李既演从后门进府。借夜色掩护绕过花园,急遽潜入自己屋中。
一进屋,气儿尚未喘匀。
外头传来姐姐的声音:“子钰,我听青荷说你回来了?这么晚才回来,你到底去哪里了。”
虞子钰慌得团团转,手指抵在唇上,悄声警告李既演:“不准讲话!”
接着,把李既演推到内屋的拔步床上,自己也上了床,将李既演挤到床最里面。拉起被子盖住两人,自己露出个头来。
“姐姐,我回来了,咳嗽得厉害,都困了。”
虞青黛推门而进,走到她面前,看着床上鼓囊的被子,狐疑道:“你在床上藏了什么?”
“没什么,我太冷了,就加了两条被子。”她重重咳嗽,涨得满脸通红,“我难受得紧,想睡觉了。”
虞青黛手心贴在她额头上试温:“没发热。青荷去煎药了,等会儿我叫人把饭菜送过来,你吃完饭喝完药再睡。”
被子底下的李既演,不知何时挣脱了手腕上的稻草,一只温热的大手揽住虞子钰的腰。
虞子钰一僵,心里大骂淫贼。
往被子里缩了缩,催姐姐道:“姐姐,我真要困死了,先眯一会儿,歇息一下再吃饭。”
虞青黛不太放心,又问:“你真没在被子里藏东西吧?”
虞子钰自从修仙后,偶尔会带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回家,一株枝叶繁茂的青松,一大块草皮有次她搬回一团蚁窝,弄得黑蚁爬满整个虞府。
虞子钰掀开被子一角,又快速拢上:“你看什么都没有,我今日都没上山,哪里能带东西回来。姐姐你快些走吧,我真要睡了。”
她沙哑嗓音,苍白面容,惹得虞青黛怜爱。不好得再多问,只摸摸她的脸道:“好,你先歇一歇吧,等会儿再吃饭。”
“好!”虞子钰在被子底下按住李既演乱动的手。
等虞青黛走后,她火急火燎跳下床,跑下去插上门闩。
咧着嘴上床来,嘿嘿直笑掀开被子:“孽畜,今日不把你打个魂飞魄散,我枉为道人。”
“你要如何对我?”李既演推开身上锦被,取下脖子上已经松散的稻草圈,放手里把玩转圈。
“淫贼,死到临头还装腔作势,等会儿有你好受的!”
虞子钰从床单底下,摸出几根真正的“捆仙绳”——麻绳、黄符纸、青稻一同编织的绳索。这是她从祖师娘那里买的,可不便宜,五两银子一根呢。
李既演被她用捆仙绳五花大绑。
她挺有技巧,处处打死结,把李既演绑了个结结实实。取来符纸,在他额间、左右两肩、胸口、腹部各自贴一张。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来,不许讲话,听到没?”
虞子钰跑出门,到厨房寻白糯米,看到青荷在煎药。青荷见她后,面露担忧:“小姐,天都黑了你还不回来,我都快急死了。”
“不急不急,能出什么事儿啊,你们就爱瞎操心。”
虞子钰连连打开几个米缸,找到白糯米,舀出满满一碗。正准备走时,担心等会儿青荷回屋给她送药,会发现她在屋里藏了个男人。
便在厨房等青荷把药熬好后,喝了药,又吃了饭,才道:“青荷,你去告诉姐姐,说我吃过饭了,让她别给我送饭了。”
瞧见虞子钰喝了药,又吃了不少饭菜,精神抖擞。青荷自是欣喜,连声道:“好好好,小姐今日是开窍了,喝药喝得如此干脆。”
虞子钰擦了擦嘴,端起那碗糯米出门去,扭头叮嘱:“对了,青荷,我今晚得闭关修炼,你不要打扰我。”
“知道了小姐。”
出了门,虞子钰不太放心。
又找到平日在她手下做事的侍卫,让他去将军府通知一声,说是今夜李既演要和她彻夜悟道,就不回去了。
这侍卫素来对虞子钰言听计从,领了命便离开。
虞子钰这才带着糯米回到寝屋,李既演还躺在她的床上,目光空洞盯着床顶青帐。第一人格已经出来,他变成原本的李既演了。
他还不知道那个“他”出现时,与虞子钰发生了什么。
搞不清楚,自己为何会被五花大绑,躺在虞子钰的床上。
虞子钰端着糯米站到床边,捏住李既演的下巴看了看,自言自语:“印堂发黑,好重的阴气。”
李既演不明其意:“虞子钰,你在干什么?”
虞子钰抓起一把糯米往他身上洒,口中念念有词:“我道荡荡,鬼道靡靡,三魂斩命门,七魄受天丧!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李既演被洒了一脸的生糯米。
再次问道:“虞子钰,为何这样对我?”
虞子钰听着李既演的语气,再看他眼睛。发觉这是真正的李既演,不是那淫贼色鬼了。
“你是李既演?”她不太确定地问。
李既演点头:“是,听你话的李既演。”
虞子钰登时碗一丢,拍手大叫:“哈哈哈!我成了,成了!妙啊,我当真是修仙大才,居然真把那色鬼压制住了!”
她爬上床,匆忙扶起李既演,喜溢眉梢:“好孩子,快起来。我跟你说,你这回遇到我,真是命大,祖坟冒青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