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奉张天的气焰到底还是没撑起来。
蹲在虞子钰身边,拉起她的手,不停摸她手背,“宝贝儿,家里人到底谁惹你不高兴了,你宁愿在这种地方烤鱼吃,也不愿回家舒舒服服地吃。”
“你想多了,在这里烤鱼吃多好玩啊,钓完就烤着吃,多新鲜。”虞子钰举起木叉,将烤得焦黄的鱼凑到李奉跟前,“你闻一闻,香不香?”
“香。”看她笑得率真,李奉也不好扰她的兴致,接过木叉重新放回烤架上,把她抱到自己腿上,在她脸颊亲了又亲,“真喜欢你,我家媳妇儿可真能干。”
“要不你辞官,以后陪我钓鱼吧,咱们游走四方,以天为被地为庐,看遍世间美景。”虞子钰搂着他的脖子,提议道。
李奉毫不犹豫满口答应:“好,都听娘子的,以后咱们做一对快活的野鸳鸯。”
他是个不要脸皮的,轻佻得很,把虞子钰紧紧箍在怀里,近近地朝她伸出半寸舌尖,卖娇煽惑,“鱼还没熟呢,吃一吃夫君的舌头。”
“不要脸,还有人呢。”
虞子钰拿起一颗石榴,剥开皮壳,里头果粒饱满,通红诱人。
她捻出几颗饱润的果粒,贴在李奉唇上碾,朱红汁水迸出,把他的薄唇染得红红,得意地开怀大笑,“夫君,你的嘴巴红红的,什么时候涂的胭脂呀?”
李奉一路过来的燥气,在她的滑稽逗笑中溃不成军。舔净甜津的果汁,径直吃上虞子钰的嘴,呼吸沉沉,嗓子里隐隐流出难耐低哑的哼声,亲得难舍难分。
尚洺和尚源刻意别过脸,当做看不到。
见尚洺折柴时,力度极大,尚源明白同伴那点见不得光的心意,拍拍他肩头提醒:“早跟你说了,别动这种歪心思,到头来苦的是自己,咱家姑爷有多嘚瑟,你又不是不知道。”
尚洺半晌不动声,确实是他过于得意忘形,没有自知之明。
虞子钰只是将他当成贴身侍卫而已,他不该抱有这样的心思,即使她牵过他的手,即使她穿过他的衣物,即使同骑一匹马时,她靠过他的怀中
“你还好吧?”尚源推了推他。
“无事。”
尚洺默默折好枯柴,又去翻弄火堆上的烤鱼,暗暗瞧了一眼偎偎依依的李奉和虞子钰。李奉还在亲她,虞子钰半推半就,在他怀里跟他打闹,俨然一对蜜里调油的小夫妻。
“小姐,鱼烤好了。”尚洺低声道。
李奉一记不善目光冷冷扫过,恃宠而骄,得意张扬,“烤好了就取来啊,难道还让小姐自己动手吗?”
虞子钰从他怀里挣出,还是坐在他腿上,但分开了些,手往他左脸上轻轻拍了拍,“你很嚣张嘛李奉,我的人,何时轮到你打骂了?”
“你的人?你的什么人啊,我骂他了吗,让他处理烤鱼而已。”李奉也有点儿不服气。
“就是不准你骂他们两个,他们是我的钓友。”
李奉:“那他们骂我呢?”
“他们不会骂人,他们品行端正,比你好多了。”虞子钰一本正经道。
李奉自讨没趣,埋头在她脖子上蹭了蹭,“好,夫君错了,再也不敢了,娘子原谅我。”
“这还差不多。”
有了李奉缠着,虞子钰吃完烤鱼便收工回去。
夜里李奉缠得紧,小狗似的在她身上拱,活像要发情。虞子钰觉得李奉是最不要脸的,为了求欢什么话都说,什么事儿都做,跪在床下亲她的脚,两眼巴巴地看着他。
直到她可怜他了,才让他上床,给他点甜头
“媳妇儿,我可真喜欢你,以后你别带尚洺和尚源出去了,我明日就辞官,日日陪你出去玩。”他扑上来,咬开虞子钰的衣领。
“不,还要带他们,他们懂事得很呢,是我的得力干将。”
“我也是得力干将,娘子干我吧。”
烛光一圈圈晃荡,垂落的床帐摇个不停,屋外万籁俱静,屋内琴瑟和鸣。
一场云歇雨收,虞子钰睡着了,李奉轻轻咬她耳朵,“娘子,娘子,你睡了?”
没动静——
李奉笑得邪肆,他才是虞子钰正儿八经的夫君,李既演那个窝囊废不敢干的事儿,还得他出手才行。这个家若是没有他,估计得散了。
他悄无声息穿好衣物,轻手轻脚离开屋子,踩着月光往后院侍卫的营舍而去,步伐潇洒恣意。寻至尚洺所住的四人屋,在廊下喊话:“尚洺,出来,本将军有事要吩咐你。”
常年训练有素,尚洺很快携着剑出来,拱手施礼:“姑爷。”
李奉都懒得看他,将他领至簇拥开放的牵牛花花架后方。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把玩手上的白玉扳指,幽幽道:“尚洺,你最近很嚣张啊。”
(已修)
◎完蛋了◎
尚洺低头缄口不言, 他弄不太懂李既演和李奉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只是听虞子钰提及过,李既演患有癔症,身体里有两个人。
他只是知道, 同李既演比起来, 李奉是个不好惹的主儿, 蛮横矫情, 把自己当成一家之主,没本事还喜欢托大,品行有待考究。
可似乎虞子钰还偏偏喜欢李奉这调性, 即便李奉肆意妄为, 她也装瞎。
“问你话呢, 哑巴了?”
李奉眯起眼,幽深黑眸流出不好惹的气息, 阴恻恻的, 活像恶贯满盈的恶毒主人在睚眦必报, 蓄意为难家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