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魔撅了撅嘴,有些委屈:那你得给我备一件礼物。
一件特别的、别的魅魔都没有的礼物。她觉得心里有个地方很空,空得除了他之外的任何男人都无法填补,于是主动坐在他腿上,亲亲蹭蹭,四处点火。
神父渐渐衰老,头发花白,步履蹒跚。
大限之日,魅魔守在他的床前,为了让他走得安详,破天荒地穿了一件保守的修女服。
可她的长相越来越美艳,胸口绷得不像样,不显圣洁,反而更添淫荡。
这样不伦不类的打扮,像她和他之间的感情,注定不为世人所容。
父亲眼看老者眼底的光越来越黯,魅魔控制不住地大哭起来,问出个一直盘旋在脑海里的问题,父亲,你后悔吗?
后悔收养我吗?
后悔心慈手软,纵容我放肆行凶吗?
后悔活下来,将人类无比短暂的一生全部交给我挥霍吗?
神父缓慢却坚定地摇头。
他将从不离身的十字架摘下,吃力地塞进她的手里,微笑道:你要的礼物。
就像神赐予魔的亲吻,荒谬又珍贵。
几十年过去,魅魔已经爬到魔族的顶端,拥有无数随从,手握十字架,并无任何不适反应。
她哭得越来越伤心,紧抓着神父苍老的手,抽噎着大声问道:父亲,我还能再见到您吗?
或者说,您还愿意再见到我吗?
神父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坚定地回答
会的,孩子。我们会在地狱里重逢。
他是坚定的有神论者,却为她犯下罪恶之事。
他不奢求上帝的宽恕,更不忍看她违背本性,伪装天真与纯洁。
他只盼望能与她共担这罪孽。
神父死后,魅魔依旧我行我素,自在快活。
她与人与魔与兽交合,有时候兴致上来,还会亲自举办晚宴,和近百人荒唐数日。
属于她的时代,似乎才刚刚开始。
只有下雨的时候,她才会一个人入睡。
她躺在神父的床上,双手捧着十字架,在梦中捕捉着高大的幻影,眼角残留泪痕,脸上却浮现满足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