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范家的老四,亲自送上了五千两的银票上来,章御史嗤之以鼻。
相比较于以为户部尚书来说,五千两银子,实在是太过微不足道了。
章甫看都没有看一眼。
范家的老四名叫范链,见章甫不收钱,这位范家的老四,对着章甫微微一笑:“章御史,今天你不收下这些钱,说不定过几天便回后悔。”
章御史满脸正气。
“章某身为监察御史,平生最不怕的就是威胁!”
说吧,章甫拂袖而去,大义凛然。
而范家的四老爷,脸上则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
笑容云淡风轻。
云淡风轻里,又带了几分自信。
被抓了!
洪德七年十二月初三,甘泉书院。
沈毅今天起了个大早,在江都城里买了点陆夫子爱吃的糕点还有茶叶,提在手上,来书院里拜会老先生。
见到陆夫子的时候,陆先生书房里正在看一篇策论,见到沈毅进来,他对着沈毅招了招手,笑着说道:“子恒来的正好,明年书院又有一批学子要参与县试,今天收上来他们写的策论,你这个翰林公,也帮着看一看。”
沈毅把手里的东西放下,然后对着陆夫子笑了笑,开口道:“恩师,县试似乎不考策论罢?”
“只是很少考,也不至于全然不考。”
陆夫子哑然一笑,开口道:“再说了,即便县试不考,后面还有府试院试,总是要考的,咱们书院的学生,只要去考试了,就要求十中七生员,哪能止步于县试?”
甘泉书院不止是江都第一“名校”,甚至放在建康城里,也能够排进前三,每年“升学”人数能够稳胜甘泉书院的,恐怕也就只有国子监了。
而除了甘泉书院之外,其他那些有名的书院,大多数都是只招收秀才,秀才以下他们是不收的。
比如说范家的那位范俢范侍郎,当年就是在江都中的秀才,然后被建康的一家书院看中,去建康读书去了,与甘泉书院失之交臂。
沈毅从老师面前接过一篇策论,粗略的看了一眼之后,便放在了一边,微微摇头道:“行文有些稚嫩,用典也不准。”
陆夫子笑呵呵的递了一根红笔在沈毅手里。
“既然看了,就顺便批一下,你这个十七八岁的翰林公,现在在书院里可是名气大的很,你给那些师弟们批批文章,说不定他们就能发奋图强,将来再出一次甘泉七子。”
沈毅接过红笔,苦笑了一声:“今日来,是问一问恩师,成婚之前还有什么礼数要办的,不曾想给恩师抓了壮丁了。”
陆夫子哈哈一笑,开口道:“这里头,可是有你家兄弟的策论,子恒便没有兴趣看一看?”
沈毅在书房里找了个桌子,一边提笔蘸墨,一边微笑摇头:“小弟的学业,学生回来这几天考校过了,很是不错,比学生考举人那会儿还要强上一些,不出意外的话,他今年中秀才不是什么问题,如果发挥得好。”
沈毅停下手中的毛笔,对着陆夫子笑道:“说不定能给书院挣个小三元回来。”
小三元,就是县试案首,府试案首,院试同样案首,连续三试第一名。
“沈恒的文章,为师也看过了。”
陆夫子脸上也忍不住露出笑容,开口道:“不得不说,他的读书天分,的确比子恒你强一些,而且博闻强记,从为师这里借去的书,只一两天两三天功夫,他便能默背下来了。”
说到这里,陆夫子顿了顿,继续说道:“沈恒明年科考,如果真的能中小三元,那么不妨让他歇几年再考,去争一争六元及第。”
说话间,沈毅又批好了一份文章。
以他现在的学问,尤其是在科考上面的学问,改这些学弟的文章,就跟高中生改小学生作文没有什么分别,可以说是轻松写意,听到了陆夫子的话之后,他停下毛笔,哑然一笑。
“大陈立国至今一二百年了,还未曾出过六元及第,连三元及第都只有一个,恩师想的也太远了一些。”
“想一想总不是坏事。”
陆夫子忍不住捋了捋自己下颌的胡须,笑着说道:“不过沈恒的天赋,中进士应当不是什么难事,下一科不中,再下一科也定然中了,到时候沈家一门双进士,也是一桩佳话。”
沈翰林再一次停笔,微笑道:“等沈恒中了生员之后,恩师不嫌弃的话,便也收他入门,有恩师教导,他中进士也能多几分把握。”
听到沈毅这句话,陆夫子神色微动。
老实说,沈恒这种天赋,已经不能用读书种子来形容,而是可以当得起神童二字。
如果说沈毅进学的过程中还有几分侥幸,那么沈恒将来,绝对会是一步一个脚印的踩上去,能收这么个前途无量的弟子,对于陆夫子来说,无疑是莫大的吸引力。
正当陆夫子准备开口说话的时候,他的书房门口,突然传来一阵略带急促的敲门声。
然后,门口传来了一个声音。
是张简的声音。
“师叔,子恒在这里么!”
沈毅停下手中的毛笔,与陆夫子对视了一眼,师徒俩不约而同的皱了皱眉头,彼此的目光中都有了一些异样。
沈毅把毛笔放在笔架上,然后走到房门口,看向房门口一身便衣的张县尊,沈毅把他拉进了屋子里,开口问道:“师兄这么着急,出什么事了?”
“方……”